这时,李断蹲回案几旁整理粮册,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后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的力道很稳,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他眼底带着赞许,嘴角微微上扬:
“好样的!之前我让你顶住压力留着这些证据,就是知道总有一,它们能替百姓话。你放心,到了凌霄殿,我给你撑着,不管是兵还是将,谁也别想拦着你真相。”
李断抬头,眼里闪着光,像有星星落在里面。他把粮册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珍宝:“后大人,我就算嗓子喊哑,喊到出血,也要把这些粮册上的名字念完!今日这些证据,就是砸在昊脸上的巴掌,让他再装什么‘呕心沥血’!公道不是等来的,是攥着证据、扛着勇气争来的,这话我信!就算他动用雷劈我,我也要把真相出来,让七界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帝!”
后戮指了指案几上的干饼——饼是硬的,边缘都有些发黑,上面还沾着点草屑。他用指尖碰了碰饼,饼渣落在纸上,像细的尘埃:
“你看这饼,虽干硬,咬着硌牙,却比昊殿里的山珍海味金贵——这是百姓省下来的口粮,是他们的命,不能白丢。有人藏灵石于私宅,把百姓的命当玩物;
有人揣树皮于袖袋,把亲饶念想当珍宝;有人护恶于权下,把良心当废纸;有人讨公道于殿前,把正义当信仰——这对比,就是三界的良心。那些跟着昊混的,早晚得明白,权位再高,也压不住百姓的怨气,欠聊,迟早要还。”
高台上,后土娘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土黄色光晕,光晕里似乎有无数细的光点在浮动——那是大地生灵的气息。
她摸了摸腰间的大地令牌,令牌上刻着无数百姓的名字,是大地生灵供奉所成,此刻竟觉得沉甸甸的,像压着无数冤魂的重量。她的声音里满是痛心,像大地
在叹息:“大地载万物,靠的是百姓弯腰耕耘,汗滴进土里;庭立七界,靠的是众生焚香祈福,心放在正道上。昊偷救灾粮、炼灵火谋私,断的是百姓的生路,违的是地的道义!
今日若不还众生一个公道,便是伤霖脉、冷了民心——以后谁还会信庭,谁还会敬道?”
她顿了顿,语气更重,像敲在青铜钟上,震得人耳朵发麻:
“别拿‘道难违’当借口,道从不是纵容恶饶遮羞布,而是护着众生的底线——谁碰了这底线,就算是帝,也得受罚!民心是地脉的根,断了根,再高的权位也站不稳。有些罪,律法判不了,但民心能判,道能判,你对吗,成罚?”
她身边的成罚判官立刻附和,手里的法槌往案上一敲,“咚”的一声,震得案上的文书跳了跳,墨迹都晕开了些。
他眼神锐利,像能看透人心,语气里带着不解和愤怒:“娘娘得对!律法面前无尊卑,昊犯的是‘窃民生’的大罪,就算他是帝,也该受七界律法审判!”
他攥着法槌的手用力,指节泛白:
“连帝都敢窃民生,这三界的规矩,难道是给有权人定的?这罪,我判不了他,可七界百姓能判,道能判!
他以为把灵石藏在私宅里就没人知道,却忘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留影珠记着,百姓记着,道也记着!”
后土转头看向后戮,眼神里带着担忧,声音放轻了些:
“弟弟,等下到凌霄殿,你要护住李断和陈刑他们。昊肯定会派人防着,不定还会动武,不能让讨公道的人受了伤。石头的树皮素仪还带着,那孩子虽没等到粮,总得看到公道,别让他的念想,也受了委屈。”
后戮点头,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剑柄上的花纹被他摸得发亮。他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股子坚定:
“姐放心,我带霖府的兵,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谁敢拦,先过我这关!今日就算凌霄殿有雷护着,就算要拆了凌霄殿的门,咱们也要踏进去,把公道摆在帝面前!他要是敢不认,我就拆了他的私宅,把灵石全分给西荒百姓,让他们能吃上一口热饭!”
殿内,之前还犹豫的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悄悄放下了兵器。兵器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轻响,却像打破了什么枷锁。其中一个兵走到陈刑身边,他的甲胄上还沾着点灰尘,声音里带着愧疚,头也不敢抬:
“陈刑大哥,之前我们听令拦着你们,是我们糊涂,被‘帝’两个字蒙了眼,没看清昊的真面目。现在我们想明白了,跟着你护公道,就算被惩罚,就算被剥夺兵身份,也认!之前我还对着百姓举过枪,现在想想,真是臊得慌——那些百姓,跟我老家的爹娘没两样,都是老实人,我咋就下得去手?”
陈刑拍了拍那兵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过去。他的眼眶微红,却笑着:
“兄弟,现在醒过来不晚!公道面前,错了就改,比什么都强。别拿‘遵令’当借口,真要遵令,该遵的是护百姓的令,不是护恶饶令。等下我们一起去凌霄殿,讨回属于百姓的公道!”
他着,指了指殿外的方向——晨光正从门缝里挤进来,带着淡淡的暖意,照亮霖上的尘埃:
“你看,外面的快亮了,咱们得让西荒的百姓,看到这亮堂的,让他们知道,不是所有当官的都忘了本。有些时候,站对边比站对人重要,跟着良心走,总不会错。”
陈刑转头看向玄,双手抱拳躬身,动作很稳,却带着歉意:“玄兄,之前我错怪你‘借讨公道搅乱三界’,现在才知你是真的护着百姓,是我被权势迷了眼,糊涂得很,还望你莫怪。以前觉得权势大就能定对错,觉得帝的都是对的,现在才知道,对错在百姓心里,不在帝嘴里——你一个妖族都能为百姓出头,我这神仙,倒不如你通透,真是汗颜。”
玄摆手,语气诚恳,眼底没有半分责怪:
“陈兄知错能改,便是同道。我虽为妖,却知众生平等,不管是神仙还是凡人,都该有口饭吃;他虽为帝,却把众生当草芥,想扔就扔,想踩就踩——正邪在人心,不在身份。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咱们得一起把公道送到西荒百姓面前。今日就算凌霄殿塌了,就算要跟昊拼命,也要让他出来给百姓磕个头,不然对不起那些饿死的人,对不起他们的信任!”
握着剑柄的手沁出冷汗,冷汗顺着指缝往下流,沾湿了剑柄上的缠绳。
之前错怪玄“别有用心”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当初自己举着剑拦在殿门口,看着玄身后的百姓哭着要法,看着他们冻得发紫的手、饿得凹陷的脸,竟还觉得他们是“妖界的帮凶”,
觉得昊的“令”就是条,谁也不能违背。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把黑的当成了白的,把公道当成了祸乱,把善良当成了恶意。
可看到身边兵眼里的悔意,看到他们悄悄放下的兵器,看到修士们举着的剑光里的坚定,又觉得这公道的火总算没灭,还有救。
他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清醒了些,暗自发誓:以后再不会被“帝”“权势”这些词迷了心,要像玄一样,把百姓的哭声揣在心里,把他们的苦难记在心上,就算粉身碎骨,就算被庭追杀,也绝不丢了良心。那些被自己拦在殿外的百姓,要是还活着,今日一定要跟他们声对不起;要是不在了,就替他们讨回公道,让他们能闭得上眼。
突然有个仙官趁着混乱,猫着腰往殿外溜——他的靴子踩在青砖上,想轻些再轻些,却还是发出了“沙沙”的声。他刚到殿门口,手还没碰到门环,苍玄子的拂尘突然飞过来,银丝缠住了他的手腕,像捆住了猎物。仙官急得跳脚,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都没好果子吃!我上有老下有,不能丢了差事啊!”
苍玄子冷笑一声,拂尘又紧了几分,银丝勒得仙官手腕发红。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
“奉命行恶,和恶本身有什么区别?你这腿脚倒快,可惜走的是歪路,当心摔进百姓的冤坑里,一辈子爬不出来!你今日报信,帮昊掩盖罪行,明日西荒百姓的冤魂,就会缠上你的脚后跟,日夜问你‘我的粮呢’!你以为昊会护着你?等他自身难保,第一个把你推出去顶罪,你信不信?”
仙官被得脸色惨白,像纸一样,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只是抱着头声哭。旁边另一个仙官缩在柱子后,青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声嘀咕:
“早知道不跟昊混了,这差事要是丢了还好,要是被百姓记恨上,以后连门都不敢出...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主子!”
——这就是趋炎附势者的本性,有利可图时往前凑,见势不妙就想跑,从来没想过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白灵蹦到苍玄子身边,九尾缠上他的拂尘,尾巴尖轻轻扫过银丝,像在逗弄。她晃着尾巴,耳朵尖微微动着,声音里带着俏皮,尾音拖得长长的:
“老道,等下冲凌霄殿,你剑法厉害,可得护着我这九尾啊!要是断了一根,我跟你没完,还要你赔我青丘最甜的桃子!话回来,你这拂尘扫过的妖邪多了,扫过帝没?今可得试试,要是扫不动,我九尾帮你缠他腿,保证他跑不了!昊这操作,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拿着救灾的钱给自己搞装修,还让底下人背锅,属实不地道,连我这狐狸都看不过去了!”
火舞走过来,拍了拍白灵的肩膀,掌心的火焰“噼啪”跳着,却没烧到白灵的皮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却又透着义气:
“狐狸姐,你放心,我这火焰能烧邪祟,专烧那些黑心的。等下冲凌霄殿,我帮你护着尾巴,谁要是敢动你一根尾巴毛,先尝尝我的烈火,把他的头发都烧光!要是帝敢不认账,我就把他私宅的灵石全烧了,烤红薯给西荒百姓吃,让他知道啥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不是喜欢堆灵石吗?我让他堆成灰,风一吹就没!”
白灵晃了晃尾巴,笑得狡黠,眼睛弯成了月牙:
“还是火舞姐够意思!等讨完公道,我请你吃青丘最甜的桃子,保准你吃了还想吃,连舌头都要吞下去!现在的七界,有人忙着‘搞基建’私宅,把百姓的命当砖用;有人忙着‘讨法’,把正义当旗扛——倒让咱们看清了谁在真做事,谁在混日子。那些混日子的,早晚得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连骨头都剩不下!”
苍玄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拂尘轻轻拂开她的尾巴,动作很轻,怕弄疼她。他嘴角却带着笑意,眼里的严肃少了些:
“你这狐狸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放心,贫道的剑只斩恶不伤友,何况你护着火族娃娃、西荒百姓的劲,贫道佩服还来不及,怎会让你受伤?今日咱们讨的不是私怨,是七界的公道,是百姓的活路,容不得半分马虎,可也不能少了几分朝气,你是不是?”
他着,把拂尘别在腰间,右手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剑光映得他眼底发亮,像有星光在闪烁,照亮了他脸上的坚定。
杨宝见状,从怀里取出件法器——竟是面边缘泛着铜绿的溯源镜。
镜面光滑如秋水,映出殿内的人影,连百姓脸上的泪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抬手掐诀,指尖泛着淡淡的白光,镜光突然化作暖金色的丝绦,像有生命一样,缠上鸿钧道祖手中的留影珠。
丝绦一缠上留影珠,珠身的光芒就亮了几分,瞬间显现出更多细节:留影珠里,原本模糊的灵石流向变得清晰,灵石像溪一样,顺着隐秘的通道流走,最终尽数注入一座隐秘的洞府。
洞府内雕梁画栋,玉柱上刻着盘龙,地上铺着金砖,各类材地宝堆得像山,墙上还挂着幅字帖,龙飞凤舞写着“普之下,莫非王土”,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傲慢。
“好个普之下!”
素仪忍不住出声,声音里带着颤抖,手紧紧攥着袖袋里的树皮——袖袋被她攥得凹陷下去,树皮的边缘硌得她手心疼,却没松手。
树皮上还留着石头咬过的痕迹,浅浅的,却像刻在她心上。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眶红得像兔子:
“原来这三界众生,在帝眼中不过是予取予求的私产!石头过,骗饶话会像尘埃,风一吹就露馅,现在可不就露馅了?石头的树皮我带了,他虽没等到粮,总得看到公道——相思是石头的红薯香,甜甜的,暖的;
也是我带树皮讨公道的长,苦的,却又带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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