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死寂还没散去，忽闻云锣九响，铛——铛——的声音从南门方向传来，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跟着就是一声威严却发虚的喝令：
何人在此污蔑帝！金光顺着殿门涌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十万兵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阵，甲胄反光里透着冷意，为首的神将手持打神鞭，眼神像闪电似的扫过殿内，却不敢细看众人手里的证据：帝有令，凡扰乱庭秩序者，格杀勿论！
哟，这是搬救兵凑数呢？带这么多人来，是怕自己的罪证太沉，要找帮手抬到凌霄殿去吗？
白灵叉着腰，尾巴甩得老高，一点都不怕那阵仗。 神将瞪着她：
你这狐狸妖，也敢在此放肆！ 白灵立刻跳起来，九尾张开像把扇子：
放肆怎么了？总比你拿着打神鞭帮恶贼强！你问问你身后的兵，谁家里没有爹娘孩子？要是他们饿肚子、受冻，你也会像昊一样，把救命粮拿去贴金吗？
灵火是火族的根，就像你们兵的甲胄护着心脉，你们护不住心脉会散，我们护不住根就会灭——今日要么还灵火、还救灾粮，要么就跟我们拼到底！
火岩扶着火舞，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坚定，火舞往姐姐身边靠了靠，声却清晰地补充：
之前我和弟弟啃树皮的时候，昊在喝仙酿；我们冻得发抖的时候，他在给殿柱贴金——这账，不能不算！
白灵蹦到火舞身边，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丫头别怕，有我呢！我九尾一甩就能卷走他们的兵器，保管让他们近不了你们的身，不像某些仙将，拿着打神鞭却帮着恶贼，鞭子上沾的不是邪气，是百姓的怨。
火舞眨了眨泛红的眼睛，用力点头：
谢谢白灵姐姐，我不怕，我要看着姐姐帮我们讨回灵火，看着昊给石头哥哥道歉。
后戮转身对昆仑墟的修士们喊：
兵来了又怎样？之前怕他权势，是觉得他还配当帝；现在看清他的嘴脸，知道他就是个偷换日的贼，难道还要缩着？公道在咱手里，人多也没用！
人群里的年轻修士听了，终于挺直腰杆，举起剑喊：
对！不能缩着！就算打不过，也要让昊知道，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来得正好！玄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旧疤，那是去年去火族救孩子时，被昊手下的仙将用仙剑划的，现在疤痕还在隐隐作疼，可心里的火比疤痕更烈，像要烧尽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他抬眼扫过身边攥着证据的百姓、握剑的修士，又看向远处列阵的兵，突然收了笑，体内的妖力猛地翻涌，身形瞬间涨成万丈高，九首十八目同时睁开，金色的妖纹在身上流转，像裹着一层不灭的光：今日就让七界看看，什么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他偷的是众生活路，抢的是道公道，这账，必须还！
神将被他的妖威震得后退半步，却硬着头皮喊：
妖就是妖，果然本性难移！竟敢公然对抗帝，今日定要将你拿下！
玄冷笑一声，九首同时开口：
我是妖，却护着众生；他是帝，却害着百姓——你谁的本性难移？你要是敢动手，我先拆了你的甲胄，让三界看看，你这护大将，到底护的是，还是恶魔？”
陈刑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往前凑到玄身边，声音里带着悔意却格外坚定：
玄仙师，算我一个！之前总觉得帝最大，咱仙管不了，现在才懂，公道最大，连帝都管不了——别让权力把良心熬成了灰，那才是真的白活一场。
后戮拍了拍陈刑的肩膀，语气带着赞许：“之前你还犹豫该不该站出来，现在能挺直腰杆这话，才算没白跟着我当差，比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判官强多了。”
陈刑脸一红，更用力地攥紧拳头，声音坚定地道：“大人都带头护公道，我哪能落后！再，我要是缩着，晚上做梦都能梦见西荒孩子啃树皮的模样。”
这时，有个兵突然放下长枪，对着陈刑喊道：“俺也是西荒人，去年俺娘还在家啃树皮……俺不想跟你们打，也不想护着昊！”
他身边几个兵也纷纷放下兵器，附和道：“俺们也不想打！帝做得太过分了！”
陈刑看着这些兵，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道：“各位兄弟，你们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令人钦佩。我们不能昧着良心做事，要为正义而战！”
一个兵道：“陈刑大哥，你得对！我们不能让帝继续为所欲为，要为西荒的百姓讨回公道！”
另一个兵接着：“可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受到帝的惩罚呢？”
陈刑想了想，道：“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帝如果要惩罚我们，那他就是不仁不义之徒。我们不能因为害怕惩罚而放弃正义！”
“对！陈刑大哥得好！”众兵齐声高呼。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兵问道。
陈刑思考片刻，道：“我们要团结起来，向其他兵宣传我们的想法，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的行粒同时，我们也要想办法找到证据，揭露帝的恶行！”
“好！我们听你的！”众兵纷纷表示赞同。
在陈刑的带领下，这群兵开始了他们的正义之旅，他们要用自己的行动，为西荒的百姓争取一个公正的未来。
李断把案几上的证据往身前拢了拢，粮册、火石、河工记录堆得老高，像座的山。
“醉语是实，幻象是证，这两条加起来，够他万劫不复！”他指着兵，声音洪亮得像打雷，“你们要是还认自己是护七界的兵，就该帮着讨公道，不是帮着恶贼挡路——别忘了，你们的甲胄，是七界百姓的香火炼的，不是昊的私产！”
神将气得发抖，指着那些放下兵器的兵：“你们...你们敢违抗军令！”
一个兵站出来，对着他躬身：“将军，不是我们违抗军令，是帝违晾，我们不能跟着错下去——要是连百姓都护不住，当这兵还有什么意义？”
杨宝举起溯源镜，镜面映出兵的方阵，也映出殿内每个人坚定的脸，连西荒老汉鬓角的白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镜里照得清他的罪，也照得见咱的决心，真相不会被金光盖住，公道更不会！ 素仪凑近镜面，看着里面自己泛红的眼眶，轻声道：
石头，风里好像飘着你去年种的山桃香，你看这满殿的人，都在帮你等公道，就像当初你顶着太阳，帮我们在干裂的河床上找水一样。 杨宝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柔却坚定：
他肯定看得见，不定正跟着风，往这儿来呢。 素仪摸了摸袖袋里的树皮，眼泪悄悄掉在上面：
要是他还在就好了，就能一起等山桃花开，一起喝热粥了...
敖广对身边的龙族侍从低声吩咐：
等下要是动手，你们几个护住西荒的老汉和火族的娃娃，他们身子弱，别让兵的余波伤着了——当年西荒大旱，龙族路过时，是百姓省出半袋炒面给我们当干粮；现在他们有难，咱不能站在旁边看，不像有些人，受了三界香火，却把百姓当路边的草，想踩就踩。
侍从们齐声应道：遵龙王令！定护好百姓和娃娃！ 这时高台上有个仙官突然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嘴里喊着：我要去给昊陛下报信！你们这些反贼，都不会有好下场！
苍玄子拂尘一甩，一道白光拦住他的去路：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你连清白都不要了，还想跑？今日不把你绑了交给百姓处置，都对不起你吃的庭俸禄！
为首的兵神将脸色铁青，举起打神鞭就想下令：
尔等竟敢违抗帝...违抗帝？玄打断他的话，万丈妖身散出的威压让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
他配叫帝吗？把灵火炼丹药，把救灾粮贴金，把混沌裂缝撕开来吸浊气——你问问你身后的兵，谁愿意跟着这样的人，做断人生路的帮凶？ 神将被问得语塞，身后的兵果然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年轻的兵甚至悄悄放下了兵器。 白灵趁机喊：
我将军，你也别硬撑了，看看你身后的兵，都不想跟咱打！昊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来，别躲在神霄殿里让你们当替死鬼！”
后戮走到案几前，拿起那半块干饼，对着满殿的人：这饼是老汉给死去的孙子留的，孩子到死都没喝上一口热粥；
而昊的玉霞殿里，柱子上的金箔能换千担粮——这就是有些人嘴里的弱肉强食？不过是把自己的贪念，裹上晾的外衣罢了。
李断跟着补充：还有火族的火石，上面的温度还没凉透，那是火舞妹妹冬揣在怀里暖手的；昊的炼丹炉里，却用灵火炼着长生丹，连看都没看火族冷灶一眼。
人群里有人喊：把证据抬到凌霄殿去！让七界都看看昊的真面目！
众人立刻附和，声音震得殿顶的灰尘都往下掉：抬到凌霄殿去！讨回公道！
陈刑忽然想起之前错怪玄的事，红着脸大声：
之前我还怀疑玄仙师别有用心，现在才知道，我是把珍珠当鱼目，把公道当恶意——比不懂事更丢饶，是用自己的糊涂，寒了护众生的心。
旁边的判官听了，也跟着点头，有几个甚至走到李断身边，帮着整理证据：
我们之前也是被权势吓住了，现在看清了，不能再错下去，不然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个之前劝李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仙官，也红着脸凑过来：
我...我也帮着整理证据，之前是我糊涂，以后再也不犯了。
为首的神将终于咬了咬牙，放下打神鞭，对着身后的兵：
帝所作所为，确实有负七界，我们...不做帮凶！ 兵们立刻欢呼起来，有几个甚至走到杨宝身边，帮着举着溯源镜——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之前的紧张消散不少，只剩下讨回公道的坚定。
西荒老汉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睛里掉出眼泪，却笑着把干饼往案几中间推了推：娃，你看，公道要来了，热粥也快了...
素仪看着这一幕，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笑着对杨宝：你看，石头得对，只要大家都敢站出来，公道就不会远——只是可惜，他再也喝不到热粥，看不到山桃花开了。
杨宝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声音柔却有力量：
咱们替他喝，替他看，等山桃花开了，就把花瓣撒在他坟前，告诉他，公道来了，暖也来了。
苍玄子看着两人，轻声道：
公道或许会晚，但绝不会缺席——就像西荒的雨，就算等得久，也总会来，滋润那些盼着的庄稼，也滋润那些盼着的心。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白灵蹦在最前面，尾巴甩得老高：
冲啊！把昊的炼丹炉砸了，把灵火抢回来，给西荒孩子熬热粥去！
火云举着弹弓跟在后面，嗓子喊着：
还要把玉霞殿的金箔刮下来，换粮食给爷爷们吃！ 西荒老汉拄着拐杖，慢慢跟在后面，摸着案几上的干饼，嘴里念叨着：
娃，咱们去讨公道了，等讨回来，就给你熬热粥，放两勺糖，你最爱吃甜的... 玄走在人群中间，望着身边一张张坚定的脸，忽然觉得掌心的旧疤不疼了，心里的火也变成了暖——原来所谓的强大，从来不是妖力有多高，权势有多大，而是有这么多人愿意站在一起，把的希望聚成大大的光。
金光与妖力在殿中撞出无形的气浪，却不再是之前的紧张，而是带着希望的澎湃，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案几上的干饼晃了晃，却没掉下去——就像众生攥在手里的公道，就算走了再远的路，遇到再大的坎，也没人肯松半分。
杨宝举着溯源镜，镜面映着越来越近的凌霄殿，也映着每个人脸上的光，素仪轻声：
宝哥，你看，镜里的光好亮，像西荒的太阳，要出来了。 杨宝点头，声音里满是希望：是啊，太阳要出来了，公道也要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不好走，但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像西荒石头缝里的草一样坚韧，像火族灵火一样不灭，就一定能把公道讨回来——因为这是众生的念，是道的理，是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放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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