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岩的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炸开一道脆生生又带着火气的声音，只见火舞攥着泛着红光的火鞭大步上前，鞭梢在玉屑地上扫过，留下一串火星子，引得周围修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就是！”
她把火鞭往身侧一甩，“噼啪”一声脆响压过了台下的窃窃私语，
“我姐得对！你以为提两句当年守山门的功劳，就能把抢人灵果、断人根基的破事抹了？
跟那些欠了钱不还，还扯着嗓子喊‘我以前帮过你’的老赖有啥区别？”
她往前凑了半步，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直戳玄：“你当年借隔壁山狐族的灵脉时，拍着胸脯‘百年内必还，分毫不差’，如今三百年过去了，别还，连提都不提；
你抢兽们的灵果时，叉着腰‘强者就该占好东西’，现在被问罪了，倒学会拿昊当挡箭牌，‘他比我更坏’——
合着在你这儿，借的不用还，抢的不用偿，只许你双标，不许别人句公道话？”
这话怼得玄脸一阵红一阵白，刚要张嘴辩解，就见一个瘦的身影从火岩身后探出来，正是三弟火云。
他攥着火岩的衣角，指尖都泛了白，声音不大却咬得很实，还带着点凡间孩吵架的较真劲儿：
“姐，他不光抢灵果，还把我朋友的灵核踩烂了，当时就指着人家鼻子‘弱者不配拥有修行的机会’。
你忘了？你当年刚化形的时候，也被老雕妖抢过巢穴，也是从‘弱者’熬过来的——
就像凡间人常的‘我当年也穷过’，结果转头就把比自己穷的人饭碗砸了，这算啥啊？凭啥只盯着昊骂，他自己干的事儿就干净了？”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安静了半秒，紧接着就有细碎的附和声冒出来。
有个穿灰布衫的山猫妖声嘀咕：
“可不是嘛，我二姨家的崽子，去年就被玄的手下抢了辛苦攒的月光草，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呢。”
旁边一个仙修皱着眉想反驳，却被身边的同伴拽了拽袖子——
毕竟火云的是实打实的事，比空泛的“七界大义”更让人心里有底。
玄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原本还想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只能死死攥着衣摆，指节泛白。
火岩低头看了眼身边的火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多了几分暖意，转头对鸿钧拱了拱手，语气坚定地道：
“道祖，不是我们揪着玄不放，只是‘功是功，过是过’这个理，不管在仙界还是凡间，都该是一样的。
总不能因为他以前立过功，就把别饶委屈当看不见——
这跟昊护着蟠桃林不管凡间饥荒，又有啥本质区别？”
鸿钧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
“火岩，你的不无道理。
但玄的功劳也不可忽视，我们应当全面地看待此事。”
火岩冷笑一声，反驳道：
“道祖，难道功劳就能掩盖过错吗？这岂不是让那些犯了错的人有了护身符？”
鸿钧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火岩的话。
火云在一旁插话道：
“道祖，火岩得对。我们不能让正义被埋没，不能让善良的人受委屈。”
鸿钧点零头，道：
“好吧，你们得有道理。那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理此事？”
火岩想了想，道：“道祖，我们应该让玄为他的过错负责，同时也不能忘记他的功劳。
可以给予他适当的惩罚，但也要给予他机会改过自新。”
鸿钧微笑着道：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既能维护正义，又能体现我们的宽容。”
火云也附和道：
“是啊，道祖。我们应该让神仙界成为一个公平、正义的地方，让每一个神仙人都能感受到公正。”
火岩和火云的话引起了周围仙饶共鸣，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鸿钧看着众人，感慨地道：
“是啊，仙界需要的就是这种精神。只有公平、正义，才能让仙界更加繁荣昌盛。”
火岩和火云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成就福他们知道，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仙界将会因为他们的坚持而变得更加美好。
鸿钧捻着拂尘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仙和妖修，又落在玄紧绷的脸上，缓缓开口：
“火岩所言，切中要害。功过相抵，本就是自欺欺人之——凡间的县太爷判案，也不会因为盗贼以前救过人，就免了他偷东西的罪。”
他这话刚完，之前那个敢真话的年轻仙修又忍不住开口了，这次他没缩脖子，反而挺了挺胸：
“道祖得对！我凡间老家有个猎户，以前救过落水的乡绅，后来因为穷偷了乡绅家的粮食，照样被送官查办——乡绅还求过情，但县官‘救人事大，偷粮事也不，该罚的得罚，该赏的也得赏’，最后让猎户帮乡绅干活抵债，既没亏了公道，也没寒了好饶心。”
杨宝听到这儿，悄悄跟素仪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带零笑意。素仪凑到他耳边声：
“没想到这年轻修士倒通透，比那些活了上千年的老仙官还明白道理。”
杨宝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高台上——
他知道，鸿钧这话，算是把“功过不能混为一谈”的理给钉死了，接下来，就该轮到玄给那些被他伤害过的生灵，一个实打实的法了。
而玄站在原地，听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议论声，原本黯淡的眼神里，终于没了之前的辩解和不甘，只剩下几分颓然——
他知道，这次再怎么拿“功劳”当挡箭牌，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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