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园的宁静日子没过几，杨帅就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桨内门的规矩”。
那日他刚从药圃里忙完，满手是泥，正准备回院打坐，却被一位名叫孙皓的内门弟子拦在了半路。孙皓是器堂弟子，修为已至炼气四层，平日里仗着家族在宗门有点关系，没少欺负新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三人往路中间一站，气势汹汹。
“杨帅是吧？听你挺会种地？”孙皓斜眼打量他，语气轻佻，“正好，我炼丹缺一味‘赤炎草’，你去后山灵泉边给我采几株回来。”
杨帅一愣，灵泉位于后山深处，来回至少半日，且那地方常有低阶妖兽出没，不是炼气初期弟子该单独去的地方。他皱了皱眉，语气依旧客气：
“孙师兄，灵泉那边不太安全，我还是炼气一层，怕是……”
“怕什么？”孙皓打断他，冷笑一声，“你不是混沌灵根吗？不是连周明都打不赢你吗？采个草都不敢？”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起哄：
“就是，种地的还挑三拣四？”
“让你去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杨帅心里一阵窝火，但他知道，在内门硬碰硬只会吃亏。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反而露出憨厚的笑容：
“孙师兄既然需要，我这就去。不过灵泉边的赤炎草年份不够，药性差些。我听器堂炼丹最重火候，若是用年份不足的草药，怕是会影响成丹率。”
孙皓一愣，没想到杨帅会这么。他确实在偷偷练习一种低阶丹药，但火候一直控制不好，成丹率极低。
杨帅见他神色动摇，继续“诚恳”地道：
“我前几日帮陈长老整理药典，看到一种‘温火控灵法’，是能稳定丹炉火候，尤其适合炼制低阶丹药。孙师兄若是不嫌弃，我可以把口诀写给你。”
孙皓眼神一亮，但随即又板起脸：
“你一个种地的，懂什么炼丹？”
杨帅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他前几帮陈长老抄录药典时随手记下的笔记，上面正好有一段关于控火的要诀。
“孙师兄请看，这是我从《百草丹经》里摘录的，虽不完整，但或许对你有用。”
孙皓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扫了几眼，脸色渐渐变了。那上面写的控火技巧，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他炼丹时总感觉灵力运转不畅，火候时大时，而这口诀恰好指出了几个关键节点。
“你……你怎么会懂这个？”孙皓语气软了下来。
杨帅挠头笑道：
“我在百草园整伺候灵草，偶尔也看长老们处理药材，听得多了，就记下一些。陈长老常，万物有灵，炼丹如育人，火候如心性，急了不成，慢了也不成。”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抬出了陈长老，又暗示自己并非一无所知。孙皓被他唬住，一时不知该继续刁难还是顺势下台。
杨帅见状，又“贴心”地补了一句：
“孙师兄若是需要赤炎草，我药圃里正好有几株三年份的，虽不算极品，但比灵泉边那些强多了。我这就去给你取来？”
孙皓彻底没脾气了。他本来只是想刁难一下这个新人，没想到反而被对方“教育”了一通，还得了好处。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干咳两声，摆摆手：
“算了算了，既然你有心，那赤炎草我就收下了。控火法……我回头试试。”
罢，他带着跟班匆匆离开，背影颇有几分狼狈。
杨帅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长长舒了口气。他摸了摸怀里的暖玉，忍不住笑了：
“种地的也不是好欺负的嘛。”
那下午，杨帅正在给药圃里的“凝神花”浇水，孙皓又来了。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独一人，而是带着两个器堂的师弟，气势比上次更盛。
“杨帅，你上次给的控火法有问题！”孙皓脸色铁青，手里捏着那张纸条，“我按你的运转灵力，丹炉差点炸了！”
杨帅心里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他放下水瓢，擦了擦手，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孙皓手中的纸条。
“孙师兄，你这儿理解错了。”他指着其中一行字，语气平和，“‘气走少阳，火归丹田’，不是让你把火力全压到丹田，而是引导灵力在少阳经流转，再缓缓汇入丹炉。你试试运转时是不是感觉胸口发闷，灵力滞涩？”
孙皓一愣，他确实有这种感觉。
杨帅又指向另一处：
“还有这里，‘心静则火稳’，不是让你完全放松，而是要‘意守丹源，神驭火势’。你当时是不是一边炼丹一边想着别的事？”
孙皓张了张嘴，没话。他当时确实在走神，想着怎么在下次宗门比中出风头。
杨帅见状，心里有数了。他走到一旁，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灵力运转图。
“孙师兄你看，灵力从这儿走，到这儿转个弯，再慢慢推进。就像浇水一样，你不能一股脑全倒下去，得让水慢慢渗进去，灵草才长得好啊。”
他边边比划，语气轻松，仿佛在教人种地。孙皓身后的两个师弟忍不住笑出声，被孙皓瞪了一眼。
“你……你确定这样能行？”孙皓还是有些怀疑。
杨帅拍拍胸脯：
“当然！我虽然不会炼丹，但整看灵草怎么长，也知道急不得。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运转一遍给你看。”
他着，真的按照口诀运转起灵力。只见他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混沌色光芒，缓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光芒稳定而柔和，没有丝毫躁动。
孙皓看得目瞪口呆。他自认修为比杨帅高，但对灵力的控制却远不如对方精妙。
“你……你怎么做到的？”
杨帅收功，嘿嘿一笑：
“种地种出来的。你要是不急着走，我可以再给你演示几遍。”
孙皓沉默了。他看着杨帅那憨厚中带着狡黠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丑。他原本是来找茬的，却被对方实实在在“教做人”了。
“算了……”他摆摆手，语气复杂，“我回去再试试。”
这一次，他没再提赤炎草，也没再刁难，只是深深看了杨帅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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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杨帅坐在院的石凳上，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回想今的经历。他并不讨厌孙皓这样的人——他们傲慢，但也简单，只要你展现出足够的价值，他们就会收起爪牙。
“内门的规矩，白了就是‘实力话’。”他喃喃自语，“不过，实力不光是打架厉害嘛。”
他想起陈长老的话：“修仙如种地，急不得，也慢不得。你得学会看，看地，看人。”
今，他算是“看”明白了孙皓——一个急于证明自己、却又不得其法的可怜人。
月光洒在药圃上，凝神花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杨帅起身，给花浇了最后一次水，轻声道：
“你们也得加油长啊，我还指望你们帮我‘化解’更多麻烦呢。”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青岚宗的内门，风云初起。而杨帅，正用他独特的方式，在这片地里，悄悄扎下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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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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