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包装袋里的黑液还在往下滴，模拟器屏幕上的凹坑越扩越大，像被虫蛀的叶子。
李狗蛋一把将残片抠下来甩进白手里：“快！这玩意儿再烧下去，咱连重启都来不及。”
白机械手指瞬间张开，掌心弹出微型力场罩，把腐蚀残片封进双层隔离舱。显示屏上一串数据疯狂滚动，他声音冷静得像在报气：“检测到高浓度混沌病毒信标残留，编码结构与反异族联盟三年前销毁的‘净世协议’密钥高度相似——有人复刻了它。”
“净世协议？”赵日扛着破界刀从传送阵跳出来，一脚踩翻实验台，“那不是要‘净化非人血脉’的疯子条约吗？怎么还带联机更新的？”
“不是联机。”绿轻声，指尖划过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黑雾，绿色复眼微微闪动，“是嫁接。他们用虫族信息素做载体，把病毒伪装成族群标记……就像往甜汤里倒苦药，喝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刺头突然抽搐了一下，尖刺根部裂开细纹，冒出丝丝黑烟。僵立刻扑过去，白袍一展，治愈光波如水漫出。
“别硬撑！”李狗蛋按住僵肩膀，“你上次耗本源才醒几？让刺头自己扛会儿。”
“它快扛不住了。”僵声音发颤，“我能感觉到……那种痛苦，和绝症病房里那些孩子一样，是被世界排斥的绝望。”
空气静了一瞬。
李狗蛋咬牙，从背包掏出一瓶混着金光的黏稠液体——甜苦黏合剂加混沌甜果汁，他自己都没舍得喝的保命玩意儿。拧开盖子往僵嘴里灌了一口：“提神！现在不是煽情环节，是打地鼠时间！谁放的饵，咱们就得顺着杆子爬上去！”
僵呛得咳嗽两声，脸色终于恢复几分血色。他抬手打出一道净化光流，注入刺头体内，黑烟嘶鸣着蒸发。
“信标源头锁定。”白忽然抬头，屏幕切出星图，“最近一次激活信号来自星际修真联邦第七区，三时前发生一起‘内部斗殴致死案’，死者为科技部外勤专员，现场监控已清除。”
“巧了。”赵日咧嘴，“我刚从那边溜达回来，是斗殴？那人脖子上有四道爪痕，像是被什么玩意儿活活撕开的，可验尸报告写的是‘能量反噬’。”
“粉饰太平。”李狗蛋冷笑，“走，去档案库挖点干货。白，你负责拆墙；赵日，你去当炮仗；绿，控场准备；僵，护好刺头，别让它再抽过去。”
“那你呢？”绿问。
“我？”李狗蛋拍了拍肩上昏睡的刺头，“我去看看，是谁给老子的辣条下毒。”
***
联邦档案库外围，警报灯刚亮起，就听见一声巨响。
赵日抱着一根从维修通道顺来的合金管，站在坍塌的通风口上，大声嚷嚷：“哎哟！谁家空调这么不经踹？修不好你们找厂家啊！”
守卫蜂拥而至。
就在他们冲向赵日时，白的数据流早已顺着备用线路潜入核心服务器。三秒后，防火墙崩解，一段被加密的日志浮现在众人眼前。
画面中，袭击者身穿普通工装，动作僵硬，右臂皮肤下隐约有黑色脉络蠕动。他接近目标后，猛然撕开胸腔——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团旋转的黑色符文。
“蚀理之毒具象化。”白语调冷峻，“而且……他在吸收死者的记忆数据。”
“这不是杀人。”绿盯着画面角落一闪而过的徽记，“这是采样。他们在收集各势力高层的信息，构建某种模型。”
李狗蛋瞳孔一缩。
他想起共工的话：“有些线索，不是你们在追寻，而是它们，正在寻找合适的宿主。”
“不对劲。”他低声，“如果只是渗透，没必要暴露这种级别的手段。他们想让我们看见。”
“或者，”僵轻声道，“他们控制不了了。”
话音未落，模拟器突然震动，弹出一条紧急通告：【跨星系能源峰会即将召开，星际科技部长将出席主旨演讲】【安全等级：特级】【当前威胁评估：未知】
“峰会还有两时。”白快速调出安保布局，“会场布设量子屏蔽层，无法远程接入，所有服务人员经过基因筛查。”
“那正好。”李狗蛋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崭新的辣条，“我刚好缺个服务员身份。”
***
峰会地下控制室，灯光幽蓝。
李狗蛋穿着保洁服蹲在能源节点旁，手里捏着一团改良版防滑粉——混了甜果汁和微量功德金光，专治各种不服。
通风管道传来细微震动。
绿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净化蚁已就位，发现两名工作人员行为异常，心跳频率与虫族工蚁同步。”
“来了。”赵日站在大厅中央，假装调整领结，实则锁定了入口处一个端着饮品托盘的服务生，“步伐太稳，呼吸频率为零。”
“动手。”李狗蛋低喝。
刹那间，赵日猛地跃起，一拳砸向花板，引发警报系统短暂紊乱。与此同时，白远程劫持安保程序，关闭局部屏蔽场。
那名服务生瞳孔骤然变黑，托盘下的手臂瞬间扭曲成利爪，直扑主席台。
李狗蛋暴起，防滑粉脱手而出，在空中炸成一片金色雾网。
袭击者脚步一滑，膝盖重重磕地，自毁程序却已启动，胸口符文急速膨胀。
“绿！”
蛛丝般的虫族黏液从通风口喷涌而下，层层缠绕，硬生生将爆炸压缩在半米范围内。
烟尘散去，李狗蛋一把扯下对方脸皮——下面是一张冰冷的机械面具，内置存储芯片正冒着青烟。
他迅速拔出芯片插入模拟器，数据流飞速解析。
屏幕上，一份加密文件缓缓展开，标题赫然写着：“**培养皿计划·阶段三：宿主适配性测试**”。
下方附图，是一个环状符文，与万界交汇点底层规则拓扑完全一致。
刺头在这时悠悠醒来，迷迷糊糊吐出一句：“爸爸……那个图……它刚才动了……好像在叫你……”
李狗蛋盯着屏幕，手指缓缓收紧。
他没话，只是把文件复制进随身终端，然后一脚踩碎了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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