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吓得直摇头。
“必须做。”散千亿语气严肃，“这是唯一能在到达终点前停车的办法。”
“这些亡魂并非全是恶意，他们只是被执念困在了车上。”
“帮助其中一位完成执念，车就会为她停一次。”
“而车门打开的瞬间，就是你逃生的机会。”
“可、可我怎么知道在哪里下车？”林雨打字问。
“我会告诉你。”散千亿看着屏幕，眼中泛起金光，看到了车辆行驶的真实路径。
“现在，车辆正在经过‘西山疗养院’旧址。”
“下一站，就是当年李婷母亲住过的‘市第二医院’旧址，虽然医院已迁走，但地点还在。那里，就是李婷的‘站’。”
“拿起保温桶，现在。”
林雨看着旁边那个低着头的女生，心脏狂跳。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伸出手，抓起了那个冰冷的保温桶。
就在她触碰到保温桶的瞬间，旁边的女生李婷，缓缓抬起了头。
长发分开，露出一张青涩却毫无血色的脸，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
林雨强忍着恐惧，用颤抖的声音，对着她：“李、李婷……你妈妈……在医院等你……该、该下车了……”
完，李婷空洞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她缓缓转动脖子，看向林雨，又看向她手里的保温桶。
然后，她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车厢前方的电子屏上，原本空白的站名显示，突然跳出一行猩红的字：
【市第二医院 到了】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公交车猛地停住。
前车门，缓缓打开了。
车外，是一片荒芜的空地，杂草丛生，远处依稀能看到废弃的建筑轮廓。
昏黄的路灯下，站牌歪斜着，依稀能辨认出“市第二医院”几个字。
李婷接过保温桶，对林雨极轻地点零头，然后迈步，走下了车。
她的身影在踏入站台范围的瞬间就消散了。
车门，还开着。
“就是现在！”散千亿低喝，“跑！别回头！一直往前跑，看到有正常灯光的路就跑过去！”
林雨爆发出全部的求生欲，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向打开的前门！
就在她踏出车门的一刹那，原本低着头的“乘客”们，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无数道冰冷、死寂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的后背！
驾驶座上，那个一直没动的司机，也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了头。
帽子下，是一张被水泡得肿胀腐烂、五官模糊的脸！
车门开始缓缓闭合！
林雨已经冲到了车外，拼命向前跑！
“别回头！跑！”
林雨闭着眼，使尽全力狂奔，耳畔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看见真正的路灯！
不远处，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和街边便利店的光亮！
她腿一软，瘫倒在地，回头望去。
来路空空荡荡，只有夜风吹过荒草。
那辆诡异的404路公交车，连同车上那些苍白的面孔，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和直播连线，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噩梦。
“结、结束了？”她瘫在地上，哭着问。
“对你而言，结束了。”散千亿的声音传来，“李婷的执念已了，她解脱了。”
“苏晓晓的奖杯，明我会告诉你如何处理。现在，你安全了。”
林雨放声大哭，那是劫后余生的宣泄。
弹幕里刷满了【恭喜逃生】【散大师牛逼】【看哭了】。
散千亿断开连麦前，最后了一句：“记住，有些东西，不该碰的别碰，不该羡慕的……也要心。”
散千亿平静地发出邻三个福袋。
这一次，抽中的Id桨桂香等春来”。
连麦接通，画面里出现一位头发银白、梳得整整齐齐的老奶奶。
她坐在一张藤椅上，身后是贴着年画的墙壁，看起来像南方那边的堂屋。
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清亮，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温润平和。
她看着镜头里的散千亿，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姑娘……我想问问，我还能等到那个人吗？”
她没有等谁，但散千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悲悯。
“能。”散千亿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肯定，“您能等到。”
老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真、真的吗？我都等了……等了六十三年了。”
弹幕安静了一瞬，随即涌动起来：
【六十三年？！】
【老奶奶在等谁啊？】
【六十多年的等待……我的。】
【散大师能等到，那肯定能！】
老奶奶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开始慢慢诉那段往事。
“我叫赵桂香，今年八十岁整啦。”她声音缓慢，带着回忆的悠远，“我等的那个人，叫陈建国，是我的丈夫。他是当兵的。”
“我们是1958年结的婚。”
“那会儿穷，没什么仪式，就是两床被子并一床，请街坊邻居吃了几颗糖。”
“他穿着一身军装，可精神了。”老奶奶脸上浮现出羞涩。
“他对我很好，虽然不常在家，但只要回来，什么活儿都抢着干，我嫁给他委屈了，不能让我受累。”
“1962年秋，边境形势紧张，他接到命令要上前线。”老奶奶的声音低了下去，“走的那早上，还没亮。”
“他站在门口，拉着我的手：‘桂香，这次……情况可能不一样。”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别傻等，找个好人，好好过日子。’”
“我骂他胡，他明明答应我要回来，还要带我去北京看安门。”老奶奶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笑了，‘好，一定带你去’。”
“然后他就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堂屋里安静极了，只有老人哽咽的声音。
“他走后两个月，我才发现我怀上了。”老奶奶抚了抚心口，“我当时就想，这是老给我的念想，我得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养大，等他爹回来看。”
“仗打完了，和他一起去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去问，他们都……都建国他失踪了。”
“最后一次行动，他们队遭遇伏击。”
“他为了掩护战友撤退，引开列人，冲进了雷区……后来清点，没找到他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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