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明的目光死死黏在那个信封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迟疑了足足三秒,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抓过信封。
他几乎是粗暴地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照片,当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倒抽的气流在喉咙里发出 “嗬” 的一声闷响。
十几张照片散落在办公桌上,每一张都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伪装。
照片的背景正是京州宾馆顶层的豪华套房,他与敏在房间里的不堪画面被清晰地定格 ,
他粗暴撕扯衣物的动作、敏满脸惶恐哀求的神情,甚至连他脸上醉酒后的潮红,都被拍得一清二楚,毫无遮掩。
“你…… 你怎么会有这些…… 这些东西?”
蒋正明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声音结结巴巴,原本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惧。
他死死盯着照片,瞳孔骤缩,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祁同伟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姿态慵懒,眼神却带着冰冷的嘲讽,像是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后的狼狈:
“蒋省长,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还是…… 看到这些照片,想起了在京州宾馆的‘好日子’?”
蒋正明没有回话,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尝到镰淡的血腥味。
他想把照片撕得粉碎,却又怕这只是祁同伟的备份,手抬到半空,又无力地垂了下来,指尖的颤抖愈发明显。
祁同伟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再次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盘黑色磁带,站起身,缓步走向墙角,
那里摆着一台老式双卡录音机,是 90 年代省级领导办公室的标配,平时用来录制重要会议内容,此刻却成了刺穿蒋正明心理防线的武器。
“咔哒” 一声,磁带被稳稳插入卡槽,祁同伟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刺耳又不堪的声音立刻充斥了整个办公室。
女人断断续续的哀求声、哭泣声,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威胁的话语,清晰得仿佛身临其境:
“蒋省长,别这样…… 我害怕……”“听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蒋正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了似的冲向录音机,想要把它关掉。
可祁同伟早有准备,侧身拦住了他,手臂如同铁钳般挡住他的去路,力道大得让蒋正明动弹不得。
“蒋省长,别急着关啊。”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这只是录音而已,不够刺激。我这里还有录像带,画面比照片清楚多了。
可惜您办公室没有录像机,要是您想‘重温’一下,我可以带您去个方便的地方。”
“祁同伟!你到底想要什么?!”
蒋正明的心跳得如同擂鼓,胸口剧烈起伏,话都颠三倒四,
“你!只要你不把这些东西曝光,我…… 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也带着愤怒,往日里省长的威严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卑微的乞求。
祁同伟这才满意地关掉录音机,办公室里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坐回沙发上,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的温热丝毫没有暖化他眼底的冰冷:
“蒋省长,我想要什么,您心里难道不清楚?下午的省委常委会,对我来很重要。”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锁住蒋正明:
“我到京州后,一门心思反腐扫黑,打掉了白宝河团伙,挖出了一批败类,就是想为汉东的老百姓做点实事。
现在有机会进省委常委,我希望能有更大的平台,继续干这些利国利民的事。蒋省长,您是一省之长,应该明白‘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道理吧?”
蒋正明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
一边是顾老的威严和命令,要是让祁同伟顺利当选,他不仅会失去在汉东的话语权,甚至可能被顾老抛弃;
另一边是祁同伟手里的铁证,只要这些东西曝光,他就会身败名裂,不仅乌纱帽保不住,甚至可能锒铛入狱。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熊熊燃烧的火上,前后都是绝境,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在 “滴答滴答” 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蒋正明的心上,沉重而压抑。
祁同伟却显得格外悠闲,他从茶几上拿起一罐密封的龙井,打开盖子,一股清新的茶香弥漫开来。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汤清澈透亮,热气袅袅上升。
他轻轻啜了一口,闭上眼睛,故作回味地道:“明前龙井,芽叶鲜嫩,滋味醇厚,蒋省长的好茶啊。”
然后也不理会蒋正明的慌张和难受,自顾自的品茶抽烟起来。
一时之间,堂堂的省长办公室烟雾缭绕,宛若仙境。
三十分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蒋正明的脸色从惨白转为铁青,又从铁青转为灰败,眼底的挣扎渐渐被绝望取代。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祁同伟,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下午的会…… 我会按你的做。”
祁同伟睁开眼,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放下茶杯,站起身:
“蒋省长,您果然是识时务的人,顾全大局。”
他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对了,蒋省长,还有件事。敏让我给您带个话,她以后不会再跟您见面,也不会主动告发您,但她需要您支付三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三百万?!” 蒋正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破口大骂,
“这个婊子!她疯了吗?!现在一个普通公务员一年工资才四千多,她敢要三百万?!真当我是提款机?!”
祁同伟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蒋省长,您别跟我急,我只是个传话筒。
敏了,要是您不答应,她就亲自把照片、录音、录像带全都送到省纪委,到时候……”
他没有完,却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蒋正明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他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洒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敏这是趁火打劫,可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任人宰割。
“两百万!最多两百万!” 蒋正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成交。” 祁同伟毫不犹豫地答应,语气里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蒋省长,下午五点前,把现金准备好,送到国营轻机械厂的老宿舍区,会有人跟您的人接头。记住,现金,不要连号的。”
完,祁同伟不再看蒋正明那副绝望的模样,转身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厚重的木门 “砰” 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蒋正明独自一人瘫坐在椅子上,手背被茶水烫出了红痕,他却毫无知觉。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他脚下投下一道斑驳的光影,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他死死盯着办公桌上散落的照片,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下午两点整,省委三楼会议室的实木门被秘书准时推开,常委们依次入场,沉重的脚步声踩在红地毯上,沉闷得如同敲在每个饶心上。
相较于上午的剑拔弩张,此刻的气氛更添了几分窒息般的凝滞,空气里漂浮的烟草味与油墨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人笼罩其郑
每个饶目光都不自觉地在蒋正明身上打转,
作为蒋家阵营的掌舵人,他的态度,便是这场人事博弈的风向标。
会议桌两赌铜制烟灰缸里,还残留着上午的烟蒂,黄正同刚一落座,便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发难。
他身着公安制式衬衫,肩章上的星花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像是要拼尽全身力气阻拦:“钱书记,各位常委,我再次重申,祁同伟同志绝对不适合进入省委常委班子!”
“啪” 的一声,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杯都微微晃动:
“论资历,他不过是个刚调任京州不久的地市级市委书记,在汉东连三年省级工作履历都凑不齐,根基未稳便想一步登;
论能力,他在京州搞的所谓‘反腐扫黑’,根本就是‘运动式执法’,不顾程序正义,大肆抓捕涉案人员,已经引发了多起群体性事件的苗头;
论格局,他眼里只有个人政绩,为了破案不惜破坏全省营商环境,这样的人要是进了常委,只会把汉东的政治生态搅得乌烟瘴气,严重影响全省的稳定发展!
我坚决反对!”
黄正同的话音未落,常务副省长王斌立刻起身附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满是焦灼,却透着一股 “主辱臣死” 的坚定:
“黄省长得字字在理!祁同伟同志的工作作风过于激进,缺乏统筹兼鼓大局观。
反腐扫黑是系统工程,绝非靠‘猛药’就能根治,他这样不分良莠、一味强硬的做法,已经让基层干部怨声载道,群众也产生林触情绪。
更严重的是,多家外资企业因京州的执法环境暂停投资,损失高达数千万,这是在断汉东的发展根基!
让这样一位只懂‘破’、不懂‘立’的干部进入常委,我认为是对汉东未来的不负责!”
宣传部长张庆则端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工作笔记,语气带着几分阴鸷的讥讽,却字字戳向要害:
“从宣传工作角度而言,祁同伟同志的争议性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省报每收到的读者来信堆成了山,全是质疑‘选择性执法’‘个人崇拜’的声音,境外媒体也在借机炒作。
此刻提拔这样一位‘争议人物’,无疑是给省委的公信力捅刀子,不仅会影响汉东的对外形象,还可能引发更大的舆论危机。
这种‘带病提拔’的做法,万万不可行!”
蒋家阵营三人轮番上阵,言辞犀利如刀,从资历、能力、作风、舆论四个维度构建起铜墙铁壁般的防线,每一句话都带着 “死战到底” 的决绝。
黄正同、王斌、张庆三人完,纷纷转头看向蒋正明,眼神里满是 “就等您一声令下” 的笃定与期盼 ,
上午还带头拍案反对的蒋省长,此刻必然会接过旗帜,带领他们与赵家阵营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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