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青阳剑道真意凝结的混沌剑胎开始发出声声震颤之音，那是剑胎之内的信仰之力与剑子的初心剑意正在剧烈交锋。
秦观眉心银龙纹路猛然发出一声龙啸，让原本已然四散漂浮的祖龙金焰又迅速朝着混沌剑胎之上的细微裂痕中钻去。
“咔嚓！”
随着混沌剑胎之中的污浊愿力被金焰焚尽，那混沌剑胎终于再也维持不住现有形态，开始化作无数碧绿剑四分五裂。
量尺所化纯阳旋涡瞬间将青阳剑域全部搅为碎片，而洞冥珠所化纯阴黑洞则将那九道青阳剑意所化青虹挤压为萤火之光。
“原来我早就已经忘了曾经的初心……”
剑子神色呆滞地看着掌中消散的青虹，身后剑冢之内万千古剑同时发出低声哀鸣。
秦观的两道分身悄然出现，并以生命之力、剑道之体、时空之轮组成地人三才法阵，将剑子围在中央。
“前辈，这一招，不知秦某是否算是成功抵住了呢？”
秦观向剑子施礼道。
即便眼前之人最后走了弯路，但他曾经为之奋斗的真情却那般真实，所以这袁颉值得获得自己的尊重。
因为秦观不知道若是换了自己去经历这眼前之人过往的一切，会不会同样迷失在是非对错里。
“唉……”
剑子眼神终于恢复了平静，抬眼看向秦观。
“看样子，袁某所做之事注定都要被你们这些后辈终结，你……”
“呃！”
剑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青阳古剑贯穿的胸口，用尽最后力气将秦观推开。
“钉！钉！钉！钉！”
剑冢之中的青阳古剑陆续化作一根根青色光柱，从不同角度倾泻而下，不消片刻就将剑子钉在了剑台之上。
“前辈！”
秦观刚要上前，就被剑子无力的手掌拦下。
“咳！”
剑子口吐鲜血，声音中带着颤抖道。
“背离了青阳真意的初心，这都是我应得的下场……”
“咳……”
剑子的身躯快速干枯，重新变为佝偻的老者状态。
目光透过眼前的秦观，剑子直视苍穹。
“你赢了，原来我才是那个应该被道剿灭的弱者啊……”
“悠……”
剑子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秦观能感受到他的生机正在飞速逝去。
玄青色的光芒包裹中的飞针刚要替剑子医治伤病，助其缓解疼痛，但眼前老人却缓缓摇了摇头。
“秦观，拿着这个，这是老夫穷尽一生方才参悟出的青阳真意。”
“带着它，去看看这个世界上道与轮回真正的样子吧……”
剑子干瘦的指尖点出一团碧绿的光芒，那是他一生剑道的凝聚。
随着最后一点青阳真意的离体，那唯一能够继续支撑剑子的支柱也轰然倒塌。
“悠……咳咳……悠悠……苍，何……薄……待……我……”
在完最后一个字后，这名为袁颉的剑修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前辈！”
秦观立即闪身至袁颉面前，伸手去掰扯那些仍旧插在对方干瘦身躯上的光柱。
“哗啦……”
也许是因为剑子刚才赠予秦观的青阳真意发挥了作用，这些青色光柱在被触碰期间化作了漫如萤火一般的光点。
袁颉过往画面一幕幕浮现……
“哇！！！”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起，一身着打满补丁的布衣男子爱怜地抱起刚刚降生的婴儿，并将之轻轻放到因为疼痛而满脸汗水的妇人身旁。
“老爷，你看他的眼睛跟你多像，即便刚刚出生，便有一种莫名的倔强……”
妇人费力的扭动被汗液噙满的脸庞，看向婴孩的眼中尽是母爱的光辉。
“那就叫他袁颉吧。”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这颉原本就有展翅飞翔之意，同时也带着倔强的色彩。”
“虽然我袁家已然没落，可我儿时之前读得圣贤书，还是有些用处的……”
布衣男子握住妇饶手，拿起棉布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袁颉，袁颉……”
妇人口中呢喃了几声，轻轻亲吻了一下正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婴孩。
“我的颉儿，父亲给你取好名字了……”
随着妇人眼角滑落的泪滴，眼前场景已经转换。
只见一群大约四五岁的幼童正在一个稍大一些的孩子带领下将袁颉围在中间。
“袁颉，你爸爸就是个臭做苦力的，而且那胳膊腿还总是摔坏主家的东西。”
“你以后也会那样，到时候来少爷我家中，我把旺财吃剩下的剩饭给你啊……”
“哈哈哈哈……”
那稍大一些的孩子一脸傲慢神色，看其身上的绫罗绸缎，此子必然出自大户人家。
“去你的！”
袁颉一头撞向那一脸傲慢的孩子，顷刻间便将其正露在外面嘿嘿大笑的门牙撞掉。
“你，你敢打我！给我狠狠揍他！”
那捂着嘴的孩子一声招呼，几个孩童便一拥而上，将袁颉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在干什么，快走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翁从旁路过，连忙挥动手中拐棍驱赶。
“死老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一脸傲慢的孩子刚要继续叫骂，就差点被一拐棍打到面门，于是只得招呼那几个孩子一同离去。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聊！”
在恶狠狠地瞪了这一老一之后，那孩子转身跑远。
“袁颉，你没事吧……”
“咳咳……”
老者颤颤巍巍的将袁颉扶起，开始查看他的情况。
只见袁颉的右脸已经肿了一大块，一道肉眼可见的淤青赫然出现在其脸上。
“这些黄口二，未免太过恶毒，年纪怎的下如此狠手！”
老者见状，激动地一阵咳嗽。
“没事的，王爷爷，只是一点擦伤，再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欺负我了……”
袁颉眼中虽然还是充满倔强，但还是出声安慰起面前老人。
他是从外面搬到这里的教书先生，据之前在什么幕中任参谋一职，是逃难来此。
因为这老人家孤苦伶仃，所以袁颉经常帮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就连这孩童，也能仗着家中势力横行街里，这下还有公道与王法吗？”
老人捶了捶酸疼的腰背，眼中尽是悲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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