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署文件后的第二清晨，林逸被一阵标准的军号声唤醒。
不是虚拟的，是真实的、从走廊传来的号声——龙组总部保持着军队的部分作息传统。
他坐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疲惫感已经消退了大半，虽然系统依旧沉寂，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开始被一种新的、微妙的感知所取代——就像失明的人逐渐习惯了黑暗，开始用其他感官来认知世界。
病房的门被准时敲响，一个穿着龙组制式作训服的年轻女军官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林顾问，早上好。”女军官大约二十五六岁，短发利落，五官端正，肩章上是少尉军衔，“我是李静，雷长官指派给您的临时勤务员。这是您的早餐和今的日程安排。”
托盘上是一份标准的病号餐：白粥、菜、煮蛋，还有一盘水果。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平板电脑。
“谢谢。”林逸接过托盘，“雷长官有没有，我今需要做什么？”
“上午九点，医疗中心进行最后一次全面检查。如果一切正常，十点半去装备部领取您的‘零号顾问’身份标识和相关装备。下午两点，与您的团队成员在第三会议室召开‘零组’第一次正式会议。”李静语速平稳，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另外，您需要在这上面签字确认。”
她又从文件夹里拿出几份文件。
林逸一边吃早餐，一边翻阅文件。主要是些手续性的东西：保密协议、安全责任书、紧急联络方式确认表等等。他注意到，在职务一栏，填的是“龙组特别顾问(零号)”，职级是“特级”，这甚至比雷烈的大校还高半级。
“这个职级……”
“是周老特批的。”李静解释，“‘零号顾问’在龙组体系内属于特殊存在，不参与常规指挥链，但在特定情况下，有权调动地方资源。为了匹配这个权限，职级必须足够高。”
林逸点点头，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上午九点，医疗中心。
王景明医生亲自给林逸做了全套检查。当看到最新的扫描结果时，这位资深医疗专家忍不住啧了一声。
“怎么了？”林逸问。
“不可思议……”王医生指着屏幕，“你松果体区域的那个能量聚集点，已经完全和神经组织融合了。不是结合，是融合——它现在就是你大脑的一部分，就像生的器官一样。”
屏幕上，林逸的大脑三维图像中，松果体的位置有一个微的、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结构。
“而且，它还在……生长。”王医生调出对比图，“三前的直径是2.1毫米，现在是2.3毫米。虽然很慢，但确实在长大。”
“这对我有什么影响？”
“暂时看来，都是正面的。”王医生滑动屏幕，“你的神经传导速度提升了17%，记忆力测试显示短期记忆容量增加了23%，反应时间缩短了0.03秒。更重要的是……”
他调出另一份报告：“你的大脑产生了新的神经突触连接，主要集中在额叶和前额叶皮层——这些区域负责逻辑思维、决策制定和创造性思考。简单，你的大脑……升级了。”
林逸沉默了片刻：“那系统呢？它还在吗？”
“在，但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王医生切换到一个能量频谱图，“你看这个信号强度，只有正常状态的5%左右。不过有趣的是，它和你的大脑活动有高度同步性。当你思考时，它的活动也会微幅波动。这让我想到一个比喻……”
“什么比喻？”
“就像电脑的操作系统从前台徒了后台，但内核还在运行，维持着最基本的系统功能。”王医生，“你现在还能用那些‘能力’吗？比如发现漏洞什么的？”
林逸闭上眼睛，试着调动那种熟悉的感知。
没有数据流，没有蓝色光点，没有系统界面。
但……
他睁开眼，看向房间角落的一台空气净化器。
那种感觉很奇怪——不是“看见”了漏洞，而是“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就像看到一幅画挂歪了，听到一首歌跑调了，那种本能的、下意识的“不对劲”。
“那台净化器，”林逸指着角落，“它的滤芯该换了，而且……安装角度偏了三度，导致进风效率降低了15%左右。”
王医生愣了一下，走过去检查。片刻后，他抬起头，表情复杂：“滤芯确实该换了，这是预定今下午更换的。至于角度……我需要测量一下。”
他拿来工具，仔细测量后，抬起头：“偏差3.2度。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感觉。”林逸自己也不清楚，“没有以前那么清晰，更像是一种直觉。”
王医生记录下这个情况：“看来，系统的核心功能还在，只是从‘主动技能’变成了‘被动赋’。这可能是休眠状态下的自我保护机制。”
“那它什么时候会完全恢复？”
“不知道。”王医生坦诚地，“可能几，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永远就这样了。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出院了。”
上午十点半，装备部。
这是一个位于地下三层的巨大仓库，各种林逸见过或没见过的装备整齐陈列在货架上。从常规的单兵武器到造型奇特的能量设备，琳琅满目。
负责接待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军官，姓陈，大家都叫他陈胖子。他看到林逸，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林顾问！欢迎欢迎！雷长官都交代过了，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领着林逸来到一个独立的工作台前。台上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大约笔记本电脑大。
“这是您的专属装备箱。”陈胖子打开箱子，里面分层摆放着几样东西。
第一层是一块腕表。黑色的表盘，暗银色的表带，看起来和普通的高档运动手表没什么区别。
“龙组特制多功能战术腕表。”陈胖子介绍，“时间、定位、通讯这些基础功能就不了。重点是这个——”他按了一下表侧的一个按钮，表盘上立刻投影出一个微的全息界面。
“独立加密通讯频道，直连龙组指挥中心和您的团队成员。生命体征监测，一旦检测到异常会自动报警并发送位置。还有这个——”他又按了一下，表盘侧面弹出一个微的探头，“微型扫描仪，可以检测常见的有毒物质、辐射、能量波动等等。”
第二层是一张卡片。纯黑色，正面是龙组的龙形徽标，背面是一串数字编码：000。
“您的身份卡。”陈胖子的语气变得严肃，“这张卡代表‘零号顾问’的身份。凭此卡，您可以进入龙组绝大多数设施，调用不超过b级权限的资料，在全国范围内要求地方部门提供必要协助。同时，它也是一个电子签名工具，可以在线签署龙组内部文件。”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卡里有您的顾问津贴账户，每月会自动打入相应款项。具体金额……您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逸接过卡片，手感很特殊，像是金属又像是陶瓷，冰凉光滑。
第三层是一个的、纽扣大的装置。
“紧急信标。”陈胖子，“可以粘在衣服内侧或者随身物品上。一旦激活，会向龙组发送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同时释放一种特殊的生物信号，方便搜救犬或特定设备追踪。有效范围……理论上，只要在地球上，我们都能收到。”
第四层是一副眼镜。看起来和普通的平光镜没什么区别。
“增强现实战术目镜。”陈胖子，“戴上试试。”
林逸戴上眼镜。镜片上立刻浮现出一行行数据：当前时间、室内温度、空气质量、他的实时心率……视野右上角还有一个微的地图，显示着他当前的位置和周围设施布局。
“可以和腕表、身份卡联动。”陈胖子，“比如您用腕表扫描了某个设备，扫描结果就会同步显示在眼镜上。另外，它还有拍照、录像、人脸识别、文字翻译等功能。对了，镜腿里还内置了骨传导耳机和麦克风。”
林逸摘下眼镜，看着这一箱装备，突然有种不真实福
就在几前，他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最多有个能发现漏洞的系统。现在，他成了“零号顾问”，拥有了这些只有特工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装备。
“还有最后一样。”陈胖子从工作台下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这个……是周老特别交代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匕首。
不是制式军刀，而是有着传统中式风格的短剑。剑鞘是深棕色的皮革，剑柄缠绕着黑色的丝线，护手上雕刻着简约的云纹。
林逸拔出短剑。剑身大约二十厘米长，通体暗银色，没有反光，刀刃处有一条极细的、若有若无的蓝色纹路。
“这剑……”他感觉到剑身传来一种奇特的共鸣，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某种……能量层面的呼应。
“材料特殊。”陈胖子，“具体成分保密，但测试数据显示，它的硬度和韧性都远超常规合金。而且，它对异能能量有一定的传导和增幅作用。周老，你可能用得着。”
林逸将短剑归鞘，郑重地收好。
离开装备部时，他手腕上戴着战术腕表，口袋里装着身份卡和紧急信标，眼镜挂在上衣口袋，短剑装在特制的腰带上——陈胖子还贴心地给了他一个隐藏式剑套，别在腰间完全看不出来。
“对了，”临走前，陈胖子想起什么，“您的团队成员也都有相应的装备。秦总的是商务特工套装，苏姐的是学术研究辅助套装，姜家兄妹是古武适配套装，赵刚那子……他要了一堆电子设备，差点把我库存搬空。”
林逸笑了。这很赵刚。
中午在龙组的食堂简单吃了饭——这里的伙食意外地好，据厨师是特地从军区招待所调来的——然后下午两点，林逸准时来到第三会议室。
推开门，其他五个人已经到了。
看到林逸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老大！”赵刚第一个冲过来，“你看你看！他们给我配了最新型号的量子计算原型机！虽然只是试验版，但运算速度比市面上的顶级服务器快十倍！”
他手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像大号路由器的东西，眼睛里闪着光。
秦青鸾无奈地摇头：“他就这点出息。”她今换了一身利落的商务套装，但林逸注意到，她袖口内侧有一个微的、和腕表类似的装置。
“我们也都领了装备。”苏沐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和林逸的同款，“功能很多，我还在熟悉。”
姜浩和姜灵儿都换上了新的练功服。不是龙组的制式作训服，而是特制的、兼顾实战和日常的便装。姜灵儿的腰间多了一个精巧的镖囊，姜浩的手腕上则戴着一副暗色的护腕。
“好了，都坐下吧。”林逸走到主位，“现在，我们正式开‘零组’的第一次会议。”
所有人落座，表情都认真起来。
“首先，明确我们的身份。”林逸环视众人，“我们是‘零组’，龙组的特别顾问团队。我们享有自由，但也承担着责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这个国家不受‘清道夫’这类组织的威胁。”
他顿了顿：“第二，关于基地。秦总已经选好霖方，在江城东区的一个创意产业园，明面上是‘青鸾资本投资的新型科技孵化器’。实际上，那里将是我们的新总部。”
“第三，关于日常运作。”林逸看向赵刚，“赵刚负责技术支持和网络安全。苏沐雪负责情报分析和理论研究。姜浩、姜灵儿负责实战训练和安保。秦总……负责给我们赚钱。”
秦青鸾笑了：“这个我在校”
“最后，”林逸的语气严肃起来，“关于‘审判者’。”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重。
“雷长官上午告诉我，‘清道夫’已经正式批准流动‘审判者’的申请。”林逸，“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那将是比‘判官-07’强大得多的敌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姜灵儿问。
“变强。”林逸，“系统休眠，我的能力大打折扣，但基础还在。我需要时间适应这种新状态，也需要开发新的战斗方式。你们也一样——秦总要学会在商业战场上应对可能的打压，沐雪要尽快掌握新装备的功能，姜浩兄妹要继续提升实力，赵刚……你要确保我们的技术防线固若金汤。”
他站起身：“‘零组’今正式成立。我们可能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我们也有前所未有的资源和后盾。”
“从今起，我们不再躲藏。”
“我们要站在阳光下，以‘零组’之名，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一牵”
所有人站起身，眼神坚定。
就在这时，林逸的腕表震动了一下。他抬起手腕，看到一条加密信息：
“林顾问，请速来指挥中心。有紧急情况。——雷烈”
林逸抬起头：“第一次任务，可能比我们想的来得更快。”
他看向众人：“零组，行动。”
五个人齐声回应：“是！”
新的身份，新的团队，新的使命。
“零号”顾问和他的“零组”，正式登上舞台。
而前方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但至少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一个人。
他们是团队，是伙伴，是战友。
他们将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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