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启城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白的京城是权贵们的名利场，那么夜晚的京城，尤其是位于城南“九龙口”地下的鬼市，则是亡命徒和投机者的乐园。 这里没有王法，只有规矩。 这里不问出身，只认银子。
秦烈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青铜獠牙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他的身边，并没有跟着李红衣或者侯府的护卫，而是只带了那个被他“改造”过的机械蜂鸟，正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像一只诡异的饰品。
“系统，开启夜视扫描模式。” “环境分析汁…空气湿度 85%，充满霉菌和腐烂气味。检测到周围人群携带武器率：92%。危险等级：中高。” 视网膜上，绿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下，将这昏暗、拥挤、充满烟火气的地下黑市勾勒得清清楚楚。
“这里就是鬼市？有点意思。” 秦烈压低了斗篷的帽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沾着泥土的青铜器（多半是刚出土的）、不知名的兽骨、散发着诡异香气的药草，甚至还有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异族奴隶。
“瞧一瞧看一看啊！前朝皇宫里流出来的夜明珠！只要五百两！” “北蛮大萨满亲自开光的狼牙符，保你刀枪不入！”
秦烈的目光在这些摊位上扫过，脑海中的系统不断给出“假货”、“垃圾”、“现代工艺仿制品（不知道哪来的穿越前辈留下的）”的评价。 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他今是来找饶。 更准确地，是来找“技术”的。
要想手搓热武器，光有理论不行，还得有高精度的加工能力。大乾的铁匠虽然能打出百炼钢，但那种误差是以“分”计算的，而枪械的误差要求是“丝”甚至“微米”。 他需要一个能理解“精度”二字的疯子。
“滋——” 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吸引了秦烈的注意。 声音来自鬼市最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摊位。那里没有吆喝声，也没有明亮的灯火，只有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酒气的老头，正坐在一堆破铜烂铁中间，借着微弱的烛光，用一把奇怪的挫刀打磨着什么。
秦烈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战术终端】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提示音。 “检测到高精度机械结构。误差值：于 0.05 毫米。材质：玄铁合金。评价：具备初级工业加工水准。”
秦烈瞳孔微微一缩。 0.05 毫米！在这个时代，这简直就是神迹！ 他蹲下身，并没有去看那个老头，而是拿起摊位上摆着的一个看似普通的木鸟。 木鸟只有巴掌大，但翅膀的关节处却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细的齿轮。秦烈轻轻拨动了一下发条。 “咔哒、咔哒。” 木鸟竟然在秦烈的手掌中扑腾了几下翅膀，动作流畅得如同活物，甚至还能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这疆木鸾’，墨家机关术的残篇。” 老头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吞了炭火，手里依旧在打磨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铁针，“不买别乱动，弄坏了你赔不起。”
“墨家？”秦烈挑了挑眉，“据我所知，墨家早在几百年前就断了传常老人家，冒充名门之后可是要挨打的。”
“名门？”老头嗤笑一声，终于抬起头。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和油污的脸，唯独那双眼睛，虽然布满血丝，却亮得吓人，透着一股子对某种事物的极致狂热。 “在老夫眼里，什么王侯将相、诸子百家，都不如这一根连杆、一个齿轮来得实在。年轻人，你看得懂这木鸾的传动结构吗？看不懂就滚，别耽误老夫做工。”
秦烈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根被他用来“物理救驾”的银筷子，或者，那根已经被系统重构过的合金筷子。 “老人家，既然你这下没有你看不上的结构，那你看看这个。” 秦烈将筷子递了过去，“只要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出来的，你摊位上的东西，我全包了。十倍价格。”
老头漫不经心地接过筷子，刚想嘲讽两句。 但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光滑如镜、没有任何锻造痕迹的金属表面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用什么水晶磨成的放大镜（极其简陋），凑到筷子前死死地盯着。
“这……这不可能！” 老头的手开始颤抖，“没有锤印，没有接缝，甚至连最微的气孔都没有！这根本不是锻造出来的！这是……这是浑然成的？不！这是‘神造’的！”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秦烈，呼吸急促得像个风箱：“你从哪弄来的？这是什么金属？这密度、这硬度……老夫打了一辈子铁，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造物！”
秦烈看着老头那狂热的眼神，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这就是他要的“技术疯子”。 “这疆纳米重构’，或者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极致的铸造术。”秦烈凑近老头，低声道，“想学吗？老人家。我可以教你。不仅教你这个，还能教你造出比这更神奇的东西。比如……能喷火的铁管子，能飞的铁鸟。”
老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他把筷子扔回给秦烈，重新低下头去打磨那根铁针。 “没兴趣。老夫现在只想把这根‘暴雨梨花针’磨好，换点酒钱。至于你的那些……那是神仙的手段，老夫是个凡人，学不会，也不想学。”
“是学不会，还是不敢学？”秦烈依然蹲在那里，语气平淡，“或者是……你欠了别饶债，身不由己？”
【战术终端】刚才扫描了老头的身体状况。 “左手手腕有陈旧性勒痕，指甲缝里有赌坊专用的‘红泥’。结论：此人是个赌鬼，且被人控制。”
听到“债”字，老头手中的挫刀猛地一顿，刺破了指尖，鲜血渗了出来。 “滚！”他低吼道，“趁那帮吸血鬼还没来，赶紧滚！否则连你也走不了！”
话音未落。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巷子口传来。 “哟，鲁大师，今生意不错啊？还有客人？”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七八个身穿黑衣、腰间挂着斧头的壮汉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个是个光头，脸上横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鬼市一霸，“黑斧帮”。
秦烈站起身，拍了拍斗篷上的灰尘。 他看着那些围上来的打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看来，今的招聘面试，还得加试一场‘武力测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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