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结尾那齐齐闪烁的一百零八个光点，仿佛是某种神秘信号的指引。短暂的平静后，狗王叼着那颗碎苹果核，在校门口的水泥地上用爪子往前一推，像是划了条线。我们几个人还站在操场中间，雨刚停，空气里一股湿土混着焦味的怪香，谁都没动。
杨默的虚影在光环底下晃了晃，手指动了动，像是想碰那圈光，又收了回去。他刚张嘴，城市中心突然炸出一道金光，比太阳还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那光不是一闪就没了，而是稳稳地悬在那儿，像谁把整个城市的电闸捅进了高压线。
“操！”杨默骂了一声，手一翻，那把祖传的扳手“啪”地出现在掌心，油渍还在上面反光。
周雅额头那颗星点“嗡”地亮起来，一道细光投出去，直接指向市中心的方向。“法院……出事了。”
张兰芳一把扯了扯花衬衫的领子，红嘴唇一撇：“还接伙伴？先救人！”
她话音没落，人已经蹿出去了，跑得比警车还快。我赶紧跟上，沈皓在旁边喘着气，连帽卫衣兜着脑袋，眼镜片上全是水汽。狗王把苹果核往嘴里一叼，四条腿跟装怜簧似的，嗖地窜到最前面。
杨默边跑边回头看了我一眼：“别掉队，兔崽子。”
我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兔崽子，你全家都是。”
“闭嘴，前面塌了。”周雅突然。
我们抬头，法院大楼的外墙已经裂了，玻璃全碎，金光就是从里面漏出来的。门口一堆人往外逃，有的抱着文件，有的连鞋都跑丢了，警车堵成一锅粥，喇叭声跟吵架似的。
张兰芳冲在最前面，赤霄“唰”地从她手腕弹出来，变成一把三米长的能量刀，刀刃泛着金红的光。她大吼一声：“老娘的刀才是正义！”
话音没落，她一刀劈向法院门口那个巨大的青铜平底座。那一刀带着风，带着火，带着广场舞领队的气势，恨不得把整个司法系统劈成两半。
可刀尖刚碰到底座，底下突然冒出一串幽蓝色的机械纹路，像电路板似的“滋啦”一闪。紧接着，一股反冲力直接把张兰芳掀飞出去，整个人在空中划晾弧线，砸穿了三辆警车，最后卡在一辆SUV的车顶上，冒烟。
张兰芳这一击虽未成功，但成功吸引了平的注意力，给其他人创造了机会。
“兰姨！”周雅喊了一声。
杨默一个箭步冲过去，半空中接住她下坠的身体，落地时膝盖一弯，差点跪下。他抬头盯着那座平，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这不对劲……不是失控，是被控。”
我扶着沈皓靠在墙边，抬头看那座平。它本来是象征公平的玩意儿，两边托盘平平的，现在却歪了，左边高右边低，金光从右边不断往外喷，像高压锅泄气。更吓饶是，平底下开始往外伸金属臂，一根根跟机械章鱼似的，抓到人就往中间拖，然后“咔”地一绞，血肉横飞。
“这哪是审判，这是绞肉机！”沈皓摘了眼镜，拿袖子擦了擦，“谁给它装了杀戮程序？”
“里面有人。”周雅指着二楼窗口。
一个穿法官袍的男人站在那儿，脸冷得像冰，手里拿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举起右手，大声：“我，林浩，以法律之名，审判一切不公！”
“你审判个屁！”张兰芳从车顶爬下来，吐了口血沫子，赤霄在她手里闪了闪，金光比刚才暗了不少，“你这叫发疯！”
她又要冲，杨默一把拽住她胳膊：“别硬上，那底座有反震装置，你再撞一次就得进IcU。”
“那你咋办？”她瞪眼，“看它把人全搅成肉馅？”
“让我试试。”周雅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行！”张兰芳拉她，“你刚觉醒，忆瞳用多了会流鼻血！”
“可我是‘见证者’。”周雅声音不大，但很稳，“契约了，我得看清楚。”
她闭上眼，额头那颗星点慢慢亮起来，银光顺着她的手指流出去，轻轻碰了碰空气中残留的一缕能量波。
下一秒，她整个人一抖，像是被电了一下。
我赶紧扶住她：“咋了？”
她睁开眼，脸色发白：“我看到了……实验室，无菌环境，机械臂在往平核心插管子，代码流里写着‘秩序协议v.9’……袖口有ALphA的标志。”
“ALphA？”沈皓愣了，“他们不是被灭了吗？”
“灭个鬼。”杨默冷笑，“这种组织，根子不拔干净，迟早冒头。”
“所以不是林浩疯了。”周雅喘了口气，“是ALphA早就给平动了手术，把‘审暖变成了‘清除’。”
“那现在咋办？”我问，“总不能让这玩意儿把法院炸了？”
“得切断控制源。”杨默盯着那法官，“他在用什么东西发指令，可能是植入式终端，也可能是远程信号。”
“我去抢。”张兰芳又要冲。
“你去送死？”杨默一把拦住她，“刚才那一击，赤霄都快被震散了，你还想硬刚？”
“那你咋办？等它把整条街的人都绞了？”她脖子上青筋直跳。
“等等。”沈皓突然抬头，“我有个办法。”
他抬起右臂，共生之盾的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亮：“它能接收信号，也能干扰信号。如果ALphA是用数据流控制平，我能不能反向入侵？”
“你行吗？”我盯着他，“上次你黑学校iFi都卡了十分钟。”
“滚。”他白我一眼，“那是路由器太烂。这可是神器级系统，不定有漏洞。”
“赌一把。”杨默点头，“你干扰信号，我们拖住那个法官。”
“我掩护。”周雅着，往前站了一步，手按在额头上。
“别硬撑。”杨默看了她一眼，“你刚读完记忆，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她笑了笑，“但我得看着。”
张兰芳活动了下手腕，赤霄在她手里缩成短刀大：“老娘不砍人，也得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守护’。”
我们四个人对视一眼，没人话，但都懂。
沈皓开始调动右臂的能量，皮肤下银光流动，像是有条河在血管里跑。周雅的忆瞳再次亮起，银线缠上他的手臂，像是在帮他稳定信号。杨默站在最后，扳手握在手里，眼神死死盯着二楼。
我握紧拳头，共生之盾在右臂隐隐发烫。
张兰芳第一个冲出去，赤霄化作一道红光，直扑二楼窗口。她没砍人，而是甩出一道能量刃，直接削向平底座的机械纹路连接处。
“轰”地一声，火花四溅。
平猛地一震，金光闪了两下，像是信号被干扰。林浩站在窗口，手里的遥控器突然失灵，屏幕一片雪花。
“就是现在！”沈皓低吼，右臂猛地一抬，银光从掌心喷出，直奔平核心。
可就在那光快要碰上平的瞬间，底座的机械纹路突然变红，一股更强的反向数据流冲了出来，直接撞上沈皓的信号。
“呃！”沈皓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嘴角渗出血丝。
“沈皓！”我冲过去扶他。
他摆摆手，脸色发青：“不协…有防火墙，加密等级太高，我进不去。”
“那就别进了。”杨默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老子不搞数据，老子搞物理。”
他举起扳手，对着平底座就是一砸。
“铛”地一声，火星乱飞。
底座纹丝不动，可那金光却猛地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干扰了。林浩在窗口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啪”地裂开。
杨默这一击虽未破坏底座，却成功扰乱了控制信号，为后续攻击创造了突破口。
“再来！”杨默吼了一声，又是一扳手砸下去。
这一次，底座的机械纹路“滋啦”一声，断了一截。金光开始不稳定，忽明忽暗，那些机械臂也慢了下来。
“有效！”张兰芳精神一振，赤霄再次化长刃，直劈连接点。
“轰”地一声，一段机械臂被砍断，掉在地上还在抽搐。
周雅趁机冲上前，忆瞳银光一闪，直接照向林浩的眼睛。他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击中，整个人往后一倒。
“快！”她喊，“他松手了！”
沈皓咬牙撑起身子，右臂再次亮起银光，这一次，信号终于穿过了裂缝，直冲平核心。
平剧烈震动，金光疯狂闪烁，像是在挣扎。突然，一道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底座的机械纹路一节节熄灭。
林浩从窗口爬起来，脸色扭曲，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芯片，狠狠插进自己脖子侧面。
他的眼睛瞬间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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