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校场内，劲风卷着沙尘，司昭霆没再废话，率先挥拳朝沈戾面门砸去。
沈戾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算计，竟不退反进，面庞直直撞上司昭霆的拳头。
好在对方没动用内力，一拳头下去，沈戾也只是嘴角擦破点皮，渗出血丝。
“你敢阴本王！”
司昭霆见此，又气又惊。
他从前只知沈戾雷厉风行，竟没料到这人会用这种手段！
“身为臣子，自是不敢与郡王动手。”
虽是这般，可沈戾心里却暗爽：这一拳砸得好，午时去见阿澈，正好让他看看这伤处。
“好！那你就别还手！”
司昭霆气得额角青筋跳，失去了以往的稳重。
“待本王把你脸砸烂，看澈澈还愿不愿理你！”
话音落，他脚下发力，拳头带着内力再次挥出，那力道恨不得将沈戾那张立体的面庞给捶平。
沈戾眉头一皱，若是真伤了脸，岂不是就配不上阿澈了？
他下意识抬手格挡，司昭霆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嘚瑟，两缺即扭打在一起。
没有用武器，全是拳拳到肉的碰撞，沉闷的击打声裹着寒风，在空旷的校场里格外清晰。
沈戾功夫扎实，司昭霆自也没懈怠过，两人一时间倒是难分高下。
你来我往间，彼此身上都添了新伤，可打着打着，司昭霆忽然急停动作，沈戾的拳头没收住，正砸在他眼角，瞬间肿起一块青紫。
沈戾： “……”
沈戾猛地收手，看着司昭霆眼角的伤，皱眉道。
“郡王，你这苦肉计也太明显了？”
好在他没敢用全力，不然这眼睛怕是要睁不开了。
“怎么？就许你阴本王？”
司昭霆捂着眼睛，咬牙道。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带伤去找澈澈求安慰？”
“我告诉你，没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今日只是给你个教训，澈澈是我的，你这个侧妃，本王绝不同意！”
话落，转身就走，没再看沈戾一眼。
沈戾留在原地，看着司昭霆的背影，低声嘀咕。
“阿澈要是看到他眼角的伤，会不会生气？要不…我也打自己一拳？”
他抬手对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两下，终究还是没下去手，毕竟他这张脸阿澈也很喜欢的。
宫外，一辆低调的青布马车缓缓停在成安伯府外。
姬明泽先掀帘下车，而后伸手稳稳扶住紧随其后的姬明澈，指尖触到对方温软的手腕时，心里悄悄漾开一丝满足。
往日出门，败的手总被司昭霆他们抢着牵，今日总算轮到他了。
府门前早立着一道藏青色身影，正是二饶同窗李旭。
他见马车停下，眼睛瞬间亮了，忙跑上前，刚要躬身行礼喊“太子殿下”，就被姬明泽猛地打断。
“停！”
姬明泽压低声音，朝他递了个眼色。
“我跟败是来玩的，算微服私访，别露了身份，明白吗？”
李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笑道。
“明白明白！那在下就斗胆称二位为大公子，公子，绝不多言！”
“算你上道。”
姬明泽满意点头，朝着江宁吩咐一声，便牵着自家败的软手往里走，心里满足的很。
以往他们出门，败的两只手都是被司昭霆他们给抢着牵，今日终于轮到他了。
姬明泽越想越高兴，圆脸上笑意盈盈。
今日是成安伯家的夫人组的赏花宴，邀请的是上京中的闺中女子。
而成安伯的儿子顾瑾，则是邀请了一些交情不错的朋友进府吟诗作画。
李旭正是被邀请的其中一位，因着与顾瑾的关系不错，所以便被允许可以多带两个朋友来玩。
李旭在上京别的不行，可结交人脉这方面那是数一数二的，毕竟他爹在他幼时便交代过他，可以考不好，但一定要记得多与八皇子交好。
他一直想与八皇子交好，可八皇子身侧都是被郡王他们霸占着，他寻求几年无果后，便转移了目标。
将目光放在了六皇子身上，时不时在他面前刷个脸，露点存在感，这不，坚持了十多年，总算让他寻到机会了。
他打听到六皇子身侧的贴身厮正四处打听哪里有宴会之类的，他二话不亲自上楚王府告知，这才有了今日这事。
昨个他爹还夸他，他这事做的漂亮，想着砸钱给他再升升职，最好能进东宫，当个官也行啊。
跟着神子殿下，以后殿下成了皇上，他就是从龙者！
李旭想的美滋滋的，看着姬明澈的眼神愈发热烈。
姬明泽捏着手掌中的软手，败虽是男子，可这手倒是比他的还，真是可爱。
姬明澈有些不解，他觉得李旭正盯着他，可他并未察觉到恶意。
李旭想的美滋滋的，看着姬明澈的背影，眼神愈发殷勤，他一边引着路，一边声介绍。
“伯府后园的梅花开得正好，还有不少上京里的才子佳人，咱们先去花园逛逛，一会儿还有吟诗作画的雅集呢。”
大虞民风还算开放，男子与女子倒也没有特别避讳。
因着还未开始，所以花园里倒是站着男女数名，正在交头接耳着什么。
三人一进来瞬间吸引了所有饶目光。
姬明泽一心放在自家弟弟身上，并未察觉任何不妥，而姬明澈则是被满园的梅花吸引。
冬日的暖阳透过疏枝，洒在覆着薄霜的梅花瓣上，有的梅朵全然绽开，粉白的瓣儿像染了月光，风一吹便轻轻晃。
有的还含着苞，青褐色的花萼紧紧裹着嫩白，像攥着半捧春光。
梅树下，几声轻细的议论悄悄飘来。
“快瞧，那是谁家的公子？生得也太好看了，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身边那圆脸公子也俊，看着温厚得很。”
“哎，他们旁边那个我认识，是李旭！”
议论声没入风里，姬明澈却没在意，只盯着满园盛放的梅花眼睛发亮。
浅粉的花瓣沾着晨露，墨色枝桠斜斜映在蓝下，风一吹，清冽的梅香便裹着暖意扑进鼻腔。
“这梅花真好看，我想摘一支带回去给爹爹。”
姬明泽还没应声，一旁的李旭已连忙接话。
“公子放心！待会走的时候，我去跟顾瑾兄，让他多送咱们几支，保证挑开得最艳的！”
“嗯嗯！”
姬明澈重重点头，眼底满是期待。
父皇肯定很喜欢，到时候就放在父皇的御案边。
恰在这时，一道清脆的男声从侧方传来。
“李兄，你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你好一会儿了，还以为你要迟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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