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是要搞死我。”
原游沉重叹息，趴在桌上不想面对现实，“你们把我送到组织卧底，现在还要让组织把我送回来当内鬼，真的太过分了，人家的卧底只需要给警察收集情报和帮组织犯罪，轮到我这里就变成就加倍，现在还要操心内鬼的事情。”
闻言，坐在旁边的两个警察沉重叹气。
“你看，我就新生卧底很艰难。”鬼冢八藏叹息一声，又看向那个叫做高桥的警官，“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你是他的联络员？”
闻言，高桥应了一声，“所有信息保密，你和我，还有安排这件事情的高层，其余经手人员只知道做了事情，不知道为谁做。”
至于找鬼冢八藏搞不在场证明这件事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这老头手底下带出去不知道多少个卧底了，有经验了。
“哎。”鬼冢八藏还是觉得这个卧底行动有点磋磨年轻的心态。
哪个卧底找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啊，甚至连格斗术都没有训练过。
他沉重的叹气，“怎么想到找他的呢？”
那么多学员，一眼就挑中了这个人？
“狙击很强。”高桥垂下眼眸，声音都放得很轻，“第一次摸枪破纪录，用的枪还不是专业的。”
足以引起警察重视，也足以引起犯罪分子注意。
鬼冢八藏抬起头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熟人。
他和高桥对视，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沉默片刻，鬼冢八藏这才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后道：“过两个时我送他去警视厅，顺便见见熟人，放心，我不会透露他的身份，他明面上只是一个不争气不想上学的学生。”
“好。”高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原游抱着包继续坐着，双眼放空，思考人生。
奇奇怪怪的，警察和犯罪分子竟然还能有思想同频的时候。
他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鬼冢八藏，沉默片刻后将视线挪到那个绝望飘着的鬼身上。
苏格兰垂着视线，浑身上下满是悲伤。
良久之后，他飘到了原游的身边，“你看，你现在身份也足够了，组织和警察都觉得你是自己家派出的卧底，那么为什么不真的成为卧底警察呢？”
闻言，原游眼皮颤了颤。
他收回视线，指尖在包上缓慢摩挲着。
为什么不要成为警察呢？
因为太冒险？
不，现在他本来就很冒险了，只要沾上组织，不管是警察还是凶手都像是走钢丝一样，防备着抓捕，防备着灭口，防备着琴酒时不时的疑心。
为什么呢？
原游想了想，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行字。
【我不。】
苏格兰没有多些什么，只是悲赡晃动着。
心塞塞，一边相信同为卧底的好朋友的能力不会上当，另一边又觉得组织这一手反卧底好像就是为了他的好朋友设定的。
苏格兰闭上了眼睛，不再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边泛白的时候鬼冢八藏起身，“走吧，学校该热闹起来了。”
窗外已经响起了哨声，原游跟在了鬼冢八藏的身后。
还没有走出办公室，严厉的训斥已经从鬼冢八藏嘴中吐出。
“执迷不悟！”
“不上学你想要干什么？”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么好的赋不当警察难道还想要去犯罪吗？”
一连串的训斥声之中，原游的头越来越低，苏格兰的眼神也越来越绝望。
校园之中开始训练的学生都不由得回头，去查看到底是哪个幸运儿竟然被鬼冢八藏如此训斥。
樱花树摇曳着，新生的枝丫晃动着投下朦胧的影子。
一道身影陡然转进拐角之中，避开了所有视线。
他疑惑回头，“那是谁？教官怎么还陪着？”
浅金色的发丝压在棒球帽下方，一双紫灰色的眼睛之中满是疑惑。
站在男人身边的警察探头看看，收回视线后才低声解释道：“这一届新生首席，休学打工，听嫌弃警察工资太低所以不想入学，想在明年继续考别的学校。”
闻言，拥有一头浅金色短发的男人眼底流露出些许迷茫，“啊？”
首席诶！
首席就因为以后工资低休学找第二选择了？
“那鬼冢教官……”男人指了指骂骂咧咧的那个人，疑惑道：“他怎么这么生气？”
“降谷先生很久没回来，不知道也是正常。”
男性警官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开学前发现对方有狙击赋，但学校摸底评测前他办理了休学手续。”
被称为降谷的男人沉默下来，眉心皱起盯着那道身影。
学生，刚成年，狙击赋，休学。
听来听去，这风格怎么有点耳熟？
降谷零想了又想，侧过头看着自己的联络人，“赋有多强？”
“没有详细测试记录。”男人回忆片刻，低头拿出手机看着什么，“郊区射击俱乐部的非专业枪支，未经过训练，七百码。”
降谷零：……
没训练，不专业，场地限制。
换个枪再训练一下呢？
降谷零总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默默记在心里，“想办法查查最近有没有新的卧底进入组织。”
好歹别误伤友军。
闻言，那男性警官抬头，“降谷先生是怀疑……”
“没怀疑，组织那边我来想办法。”降谷零摆摆手，转过头目送那两道身影离开学校。
要么卧底，要么被抓进组织杀人放火，清白的可能性太低了。
“你怀疑都怀疑错了！”
鬼飘在两人身后，彻彻底底放弃了温和儒雅的伪装，瞪大了眼睛试图表现出沟通阴阳两界的能力，“你怎么就不是个阴气十足的体质！你倒是看答案啊！”
两个偷偷摸摸来警察学院追忆往昔的警察对视一眼，没有察觉到身旁有个鬼在呼喊，转身偷偷摸摸离开学校。
苏格兰晃动着，来不及绝望就被未知的力量拉走。
原游已经上车，车辆加速，苏格兰鬼被牵着当做风筝一样飘在空中，双眸失神。
真的，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见鬼的警察呢？
哦，真的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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