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子端着个大碗跑过来，笑着喊：“队长！我跟铁蛋把饭做好了！蒸了两大锅窝头，还熬了萝卜土豆！”
牛虎看着他鼻尖沾的面，忍不住笑：“嘿，你们俩倒能干，还学会做饭了。”
众人早饿坏了——先前缴获的糕点谁都没舍得吃，全留着当干粮。这会儿一听开饭，都跟着往做饭的茅屋凑。牛虎扬声：“都别客气！咱们这两位队员的手艺，大伙尝尝！”
灶台边摆着两大锅黄澄澄的窝头，旁边的铁锅里飘着萝卜土豆的香味。众人围着两张桌子坐下，盛材盛菜、拿窝头的拿窝头，瞬间就坐满了。
新加入的五人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手里攥着窝头没敢大口吃。牛虎看出来了，笑着往他们碗里夹了块土豆：“都是自家兄弟，放开吃！咱们山上现在不缺粮食，管够！”
这话一落，几人也不再拘束。尤其是朱大柱他们四个，被关了两没正经吃饭，这会儿捧着碗狼吞虎咽。朱大柱的兄弟朱大有吃得太急，一口窝头卡在喉咙里，脸都憋红了。拴柱子赶紧跑过去，帮他拍着后背，又递过一瓢凉水。朱大有咽下去后，还呛得直咳嗽。
牛虎无奈地摇摇头：“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粮食多着呢。”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起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牛虎看向朱大柱身边没开口的两人，笑着问：“这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朱大柱连忙放下窝头，指着旁边两人介绍：“他叫宋有才，这是他弟宋有义，我俩是一个村的。”又叹了口气，“唉，都是家里太穷，交不起粮和税，被高虎他们抓了，要押去给鬼子开铁矿——今要是没遇上你们，我俩还有大有，恐怕都得死在矿上。”
牛虎也跟着叹气：“这年头，老百姓活着太难了。你们放心，既然跟了我，不光能让你们吃饱饭，以后有能力了，还能一起救济更多像咱们这样的苦人。”
宋有才、宋有义连忙点头，嘴里不停着“谢谢队长”。
一旁的宋强没怎么话，只顾着埋头啃窝头——他当伪军时性子老实，常被欺负，顿顿都吃不饱，之前跟张贵一聊，知道这伙人不欺负穷人，没多犹豫就答应上山，这会儿能敞开吃热乎饭，对他来已是难得的安稳。
饭后，牛虎对新加入的五人：“几位兄弟先回屋歇着吧，这一路又担惊又扛粮，肯定累坏了。”几茹点头，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茅屋。
牛虎随即拉过杨勇，压低声音：“晚上岗哨得提提神，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出岔子。”
“明白。”杨勇应下，转身就去安排夜间岗哨。
杨奎今全程没怎么参与行动，光负责站岗，心里正觉得没面子。回屋后，张金龙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别琢磨了，今蒋所长就是我砍的！可算出了口恶气——以前去镇上，没少被他刁难，这王鞍还欺负了咱们村的秀儿，今也算是替她报仇了！”
杨奎攥了攥拳，点头道：“下次我肯定敢上手，不能让人觉得我是来白吃饭的。”
“今缴获了好几杆快枪，不过我还是觉得老洋炮顺手。”张金龙着，掏出带回的火药和铅子，“你看，这些都带回来了。”
杨奎笑了：“行，咱哥俩就用老洋炮！队长也过，子弹金贵，用一发少一发，缴获不易。黑火药咱自己倒好弄，就是射程近点，可咱这地方也用不上多远的射程。”两人着，就拿出破布，一起擦起了火铳。
另一边，新分配的茅屋里，朱大柱、朱大有和宋氏兄弟凑在一块，不怎么搭理宋强——一来不是一个村的，二来宋强当过伪军，就算没欺负过他们，心里也透着不待见。
宋强没在意这些，摸着身下簇新的被褥，只觉得踏实——他当伪军时性子老实，总被欺负，顿顿吃不饱，如今能有张安稳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朱大有却皱着眉问：“哥，咱上山了，家里爹娘咋办啊？”
朱大柱叹了口气：“还能咋办？先过好眼前这步再。”宋氏兄弟也跟着叹气，宋有义却忽然：“不过咱在山上能吃饱饭，跟他们干也挺好——今你们也看见了，他们把抢来的粮分给百姓那么多，换我都舍不得，这伙人是真仁义。”
“可不是嘛！”朱大柱接话，“既然入了伙，就好好干，别让人挑出毛病——不然真被他们收拾了，都没地喊冤。”
这几人本就挨了打，又扛了一路粮，累得够呛，没聊几句，屋里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杨勇掀开门帘走进牛虎的屋，牛虎抬头笑了：“来，快坐。”
杨勇应了声，在桌旁坐下。牛虎从兜里掏出两盒烟，扔过去一盒：“今杂货铺里剩了几盒烟，兄弟们顺手拿回来了，给你一海”
“谢队长。”杨勇接过来，抽出一支。牛虎也从自己盒里拿了一支，两人就着煤油灯的火苗点上，屋里顿时飘起烟味。
“明你接着负责训练新加入的五个人。”牛虎吸了口烟，缓缓道，“这次抢的粮食物资够多，咱们暂时不用下山，正好趁这功夫把他们练出来。我明带几个人去附近村子侦查，看看有没有鬼子或伪军的动静。你看这安排行不？”
“没问题。”杨勇点头，又补充道，“现在咱们虽多了五个人，但粮食有近三千斤，地里收的青菜萝卜也够吃，撑两三个月不成问题。就是气越来越凉，下次出去得多抢些棉花——这次虽得了些衣服，棉衣却没几件。我看抢来的那些布，不如找个可靠的女人上山，给大伙缝几件衣裳，你觉得咋样？”
牛虎琢磨了一下，点头：“行，明我问问拴柱子，看他知不知道有靠谱、手巧的女人。”
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滋溜”一下掀开，拴柱子探着脑袋钻进来，笑着：“队长！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让我姐上山行不行？我姐绝对可靠，手还巧得很！”
牛虎愣了下，问：“你最近老往山上跑，你姐不知道你在这儿？”
“我嘴严着呢！”拴柱子拍着胸脯，“回去啥都没跟她过。”
牛虎想了想，应道：“既然你姐可信又手巧，那没问题。今从杂货铺还拿了不少针头线脑，正好用得上。等她给咱们做完衣服，我给她算工钱，另外抢来的花布也给她留些，让她给自己做两套衣裳。”
“太好了！”拴柱子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应了声，转身就回了自己屋。
牛虎看着他的背影，对杨勇笑道：“这子，倒挺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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