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无数根钢针，扎得人耳膜发疼。培养舱的玻璃“咔咔”作响，裂痕从边角蔓延到中心，墨绿色的毒液顺着缝隙渗出，在地面汇成细的溪流，冒着刺鼻的白烟。
“老周，掩护！”陈默将黄铜齿轮塞进怀里，抄起地质锤冲向能量塔。老周应声举起鱼叉，叉尖的星芽木碎片在灯光下闪着红光——刚才在蛇藤丛中，他特意用汁液浸泡过叉尖，此刻碰到毒液竟泛起白烟，像烧红的烙铁遇上了冰水。
第一条巨蛇冲破玻璃，带着腥风扑过来。它的鳞片比蛇岛的巨蛇更厚，腹部还嵌着金属装甲，老周的鱼叉刺上去只留下个白印。“这玩意儿是铁做的？”他骂了一句，侧身躲过蛇尾的横扫，那尾巴抽在岩壁上，碎石飞溅，露出后面盘着的几十条蛇——都是些刚出生的幼体，三角脑袋摇来晃去，显然是巨蛇的“后备军”。
张抱着探测器滚到控制台后面，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找到了！培养舱的供氧系统在左上方，我能远程关闭，但需要三分钟！”话音刚落，一条巨蛇的信子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吓得他缩成一团，“快点快点！它盯上我了！”
林夏的玉佩烫得像块烙铁，她突然想起蛇岛石碑上的纹路，那些螺旋其实是能量的流向图。“陈默！能量塔基座有三个凹槽！齿轮要嵌在中间那个！”她一边喊，一边抓起地上的金属管，朝着一条巨蛇的眼睛戳去——那里没有装甲，是它的弱点。
金属管刺入的瞬间，巨蛇发出震耳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撞翻了好几个培养舱。玻璃碎片混着毒液四溅，陈默趁机冲到能量塔前，手忙脚乱地掏出黄铜齿轮。可基座的凹槽里积着厚厚的油污，齿轮怎么也嵌不进去。
“用星芽木！”林夏急中生智，将背包里的碎片扔过去。陈默接住，用力碾碎塞进凹槽，再把齿轮按下去——“咔哒”一声，齿轮卡进槽位，能量塔的绿光突然暗了半分。
“还没完！”张的声音带着哭腔，“控制台显示要转动齿轮三圈！顺时针！”
陈默刚握住齿轮，一条巨蛇就从侧面袭来。他下意识地侧身，蛇牙擦着肩膀过去，带起一片血花。“老周！”他忍痛喊道。老周会意，将鱼叉狠狠插进巨蛇的七寸，尽管那里的鳞片坚硬，星芽木碎片还是让它痛得蜷缩起来。
就在陈默转动第一圈齿轮时，能量塔突然喷出白雾，培养舱的破裂速度加快了，更多的巨蛇涌了出来。张那边的控制台屏幕突然黑了：“完了！供氧系统被蛇尾砸烂了！”
“还有一分钟！”林夏的手臂被幼蛇咬了一口，虽然及时甩开，但伤口已经发黑，“陈默，快！”
第二圈转动到一半，陈默的地质锤被巨蛇撞飞，他干脆用肩膀顶住齿轮，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齿轮的齿牙刮着星芽木碎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在撕扯金属。
“三十秒！”警报声变得尖锐。
最后一圈，陈默的眼前开始发黑，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恍惚间看到科华站在能量塔顶端，笑着对他招手，就像时候在研究所里教他认齿轮型号时那样。“再加把劲啊，陈。”
“啊——！”陈默低吼一声，猛地将齿轮转到底。
“咔——”
能量塔的绿光瞬间熄灭，警报声戛然而止。巨蛇们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纷纷瘫倒在地，培养舱的裂痕也不再扩大。张瘫坐在地上，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净化协议终止”，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抹起了眼泪。
林夏靠在岩壁上，看着手臂上的黑痕，眉头却皱了起来。那些幼蛇的尸体正在融化，变成一滩滩绿色的液体，渗入地面的缝隙里，而能量塔基座的凹槽中，黄铜齿轮的边缘，竟渗出了血一样的红锈。
“不对劲。”她低声，“这齿轮……好像在吸收蛇毒。”
陈默低头一看，果然，红锈顺着齿轮的齿牙往上爬，像有生命似的。而能量塔顶赌闭环星芽符号，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正缓缓旋转着，投射出一道细光，射向太平洋的深处。
老周拄着鱼叉走过来，叉尖的星芽木已经变黑：“管它呢，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但林夏看着那道红光，心里有种不出的不安。她摸了摸发烫的玉佩，玉佩的纹路里，似乎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
“净化协议是停了，”她轻声，“可这能量塔……好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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