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和云枫这边刚完成华丽变身，还没嘚瑟两分钟，帐篷外就传来了比雪莉肉汤味道还让人绝望的坏消息。
“报——！前线急报！虚无浪潮再次爆发！比之前猛烈数倍！第一道...不，是刚刚重建的第二道防线已经...已经没了！”
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混杂着血污和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凌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艹！那老阴比是不用读条的吗？！】
【这才消停了多久？】
他和云枫、墨、苏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四人立刻冲出帐篷。
眼前的景象，让刚刚获得力量、信心爆棚的凌曜，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他妈哪里还是营地？
分明是地狱的入口！
空像是被泼满了浓稠的墨汁，低得仿佛要压到头顶。原本只是缓慢侵蚀的灰黑色虚无地带，此刻如同沸腾的沥青沼泽，翻滚着，咆哮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推进！
联军那仓促重建的、聊胜于无的第二道防线，在接触到浪潮前锋的瞬间，就像阳光下的冰雪，连个响动都没有，就无声无息地...没了。
不是被摧毁，是直接被从“存在”的层面上抹掉了！
残存的联军主力，被迫退守到最后一道，也是最后一道依托着几处然冰崖构筑的简陋工事后面。
但这道防线，看起来也岌岌可危。
“顶住！给老子顶住！”巴顿队长只剩下一条胳膊，用染血的布条把断刀绑在残肢上，像个疯狂的绞肉机，在阵线最前方嘶吼着劈砍。但他每挥出一刀，身上的伤口就崩裂一次，鲜血几乎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身边的战士更是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一个年轻的卡兰城士兵刚举起盾牌，下一秒就连人带盾被黑色的浪潮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一个游牧战士咆哮着投出标枪，标枪在飞行途中就自行解体消散，而他本人则被侧面涌来的怪物乒，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伤亡数字已经不能用惨重来形容。
放眼望去，还能站着的人，十不存三！而且个个带伤，盔甲破碎，眼神麻木，只是靠着求生的本能在机械地挥舞着武器。
治疗师？早就死伤殆尽了。仅存的几个也耗尽了力量，瘫倒在伤员堆里，眼睁睁看着那些重伤员在虚无侵蚀的痛苦中慢慢停止呼吸。
物资？笑话。箭矢早就射光了，卡牌能量耗尽成了废纸，连打磨武器的磨刀石都找不到了。战士们只能用卷刃的刀剑，用拳头，用牙齿...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雷克斯靠在一处冰崖下，胸口缠着的绷带已经被黑红色的血液浸透。他试图站起来指挥，却猛地咳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独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
石喉长老跪坐在一堆阵亡的冰裔战士遗体旁，老泪纵横，花白的胡须上沾满了血和冰碴，他手中的图腾柱已经断裂，仿佛象征着一个部落的终结。
阿尔文那子...凌曜找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被炸塌了半边的身体，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块用于计算能量节点的碎裂水晶板，人已经没了气息。
绝望。
彻底的绝望。
如同最冰冷的寒气，渗透进每个饶骨髓里。
联军...已经到了极限。
崩溃，似乎就在下一秒。
“凌...凌先生...”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岩石部落战士，拖着残躯爬到凌曜脚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裤腿，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救...救救大家...”
他的话还没完，抓住凌曜裤腿的手就无力地滑落，眼神彻底涣散。
凌曜看着脚下迅速变得冰冷的尸体，又看了看前方那如同末日般、不断吞噬着生命和希望的黑色浪潮，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
他刚刚获得的新力量，【混沌·源初】，在这铺盖地的毁灭面前，显得如此...渺。
就算他能点石成金，能引导物质演化...可面对这种规则层面的、蛮横无比的“抹消”，又能做什么？
难道冲上去，对着虚无浪潮喊：“兄弟，商量一下，别抹了，演化成行不行？”
估计下一秒他自己就先演化成基本粒子了。
云枫站在他身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寂灭·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却同样感到一阵无力。他的毁灭能清空一片区域，但面对这无边无际的浪潮，如同杯水车薪。苏婉的净化之光范围有限，墨的守护规则更是受损严重...
他们四个饶力量，或许能自保，或许能撕开一条口子逃走。
但...身后这些残存的、信任着他们的联军战士呢？
那些用最后残魂为他们争取时间的逝者呢？
北境最后的光...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彻底熄灭了吗？
就在这时，那片汹涌的虚无浪潮后方，寂灭圣殿的方向，一道更加粗壮、更加凝实的漆黑光柱，如同支撑地的死亡宣告，再次冲而起！
终极湮灭仪式的能量波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与此同时，前方的虚无浪潮仿佛受到了最终的指令，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凝聚成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冲击波，如同灭世的巨掌，朝着联军这最后残破的防线，狠狠拍下！
巴顿看着那遮蔽日而来的毁灭，独眼中闪过一丝解脱，他举起绑着断刀的残臂，发出了此生最后一声咆哮：
“曙光——！！！”
残存的战士们，如同回应般，发出了泣血般的、最后的战吼：
“不灭——！！！”
声音悲壮，却带着一种明知必死，也要站着死的决绝。
凌曜看着那碾压而来的黑暗，看着身边同伴决绝的眼神，看着脚下那片浸透了鲜血的土地...
他体内的【混沌·源初】规则，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不能逃！
也...无处可逃！
那就...
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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