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觉得自己快变成冰雕了。
墨和云枫轮流背着他，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暴风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他现在的状态像个坏掉的水龙头，一会儿漏生命气息，一会儿漏规则之力，偶尔还会让路过的雪堆突然开花。
“我...”凌曜趴在墨背上，有气无力，“你们是不是迷路了？我怎么感觉这棵歪脖子树已经路过三次了...”
云枫在前面探路，头也不回：“冰原上根本没有树。”
“那可能是我饿出幻觉了...”凌曜叹气，“好想吃火锅啊，红油滚滚的那种...”
苏婉心地扶着他：“别话了，节省体力。”
【节省个锤子，再省就省到奈何桥了...】
【孟婆要是不给汤里加辣，爷我绝对不喝！】
就在凌曜开始认真思考遗书内容时，云枫突然停下脚步。
“有动静。”
墨立刻戒备，苏婉也握紧了卡牌。只有凌曜努力抬起头：“是外卖到了吗？”
风雪中隐约传来呼喊声，还有某种野兽的嘶吼。
“过去看看。”墨当机立断。
循着声音穿过一片冰柱林，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是一愣。
几个穿着厚厚兽皮的人正围着一头巨大的冰原熊苦战。他们的武器很简陋，大多是骨矛和石斧，但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局面。
“是冰原上的原住民。”墨低声道。
凌曜眼睛一亮：“原住民？那是不是有特产...”
话没完，其中一个年轻人被冰熊拍飞，重重撞在冰壁上。
苏婉惊呼一声，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帮忙。
“等等。”墨拦住她，“情况不明。”
就在这时，凌曜突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停不下来，随着他的咳嗽，周围的冰雪开始疯狂生长，瞬间把那只冰熊冻成了冰雕。
正在苦战的冰原住民们都愣住了。
凌曜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虚弱地摆摆手：“不、不用谢...”
【完蛋，又没控制住...】
【他们不会把我当妖怪吧？】
那几个冰原住民警惕地围拢过来，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四人。为首的是个脸上有疤的壮汉，用生硬的通用语问道：“外来者？你们做了什么？”
墨上前一步，将凌曜护在身后：“我们无意冒犯。我的同伴...生了怪病。”
壮汉怀疑地打量着他们，目光尤其在凌曜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此时的凌曜脸色苍白如雪，周身还飘着若有若无的彩色光点，看着确实不像正常人。
苏婉鼓起勇气，指着那个被拍飞的年轻人：“他受伤了，我能帮忙治疗。”
不等对方回答，她已经跑过去，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草药和绷带。她的动作轻柔熟练，很快帮那个年轻人止住了血。
壮汉的神色缓和了些。
凌曜趁机套近乎：“哥们，打听个事儿，你们听过‘冰核之灵’吗？”
听到这个词，所有冰原住民脸色都变了。
壮汉沉下脸：“你们找圣灵做什么？”
【有戏！】凌曜精神一振，“实不相瞒，我得了绝症，只有圣灵能救！”
他故意咳嗽两声，咳出一堆会发光的雪花。
这视觉效果相当震撼，冰原住民们看得目瞪口呆。
壮汉犹豫片刻，终于道：“跟我来。但别耍花样。”
他让两个同伴抬起被冻住的冰熊，带着四人往冰川深处走去。
七拐八绕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冰谷中，散布着数十座冰屋。人们穿着兽皮衣服，正在冰面上凿洞捕鱼，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嬉戏。看到壮汉带回陌生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望过来。
“这里是冰裔部落。”壮汉介绍，“我是狩猎队长，坚骨。”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族人簇拥下走来：“坚骨，这些人是？”
“长老。”坚骨恭敬行礼，“他们在风雪中迷路了，其中一人...有些特别。”
长老的目光落在凌曜身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规则的...紊乱者。”
凌曜挑眉：“老爷子有眼光啊！”
长老没有理会他的贫嘴，对苏婉：“姑娘，你的医术很好。”
苏婉脸一红：“只是懂些皮毛...”
“不必谦虚。”长老招手叫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这孩子发热三了，你能看看吗？”
苏婉立刻上前，仔细检查后，从包里找出几种草药，熟练地捣碎喂给孩子。她又用治疗卡辅助，柔和的生命之力让孩子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
围观的冰裔们发出惊叹。
长老满意地点头：“远道而来的客人，冰裔欢迎你们。”
凌曜松了口气，刚想打听冰核之灵的事，就被墨按住了。
“先休息。”墨低声道，“别太急。”
他们被安排在一间空闲的冰屋里。苏婉忙着帮部落里的病人诊治，墨和云枫在外面了解情况，只有凌曜被按在兽皮铺上“静养”。
【这叫什么事啊...】
【主角躺板板，配角到处跑...】
透过冰窗，他能看到苏婉忙碌的身影。这个姑娘平时怯生生的，此刻却像个真正的医师，耐心地为每个病人诊治。
“没想到啊...”凌曜喃喃，“这丫头还有两把刷子。”
傍晚时分，苏婉终于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他们送了我好多鱼干！”她展示着手里的礼物，“还有个老奶奶教了我用冰原草药的方法...”
凌曜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丫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喂，”他忍不住问，“你很喜欢当医生？”
苏婉愣了一下，轻轻点头：“嗯。能帮到别人...很开心。”
凌曜沉默片刻，突然从卡包里摸出一张空白卡牌。
“送你个礼物。”
他集中精神，试着调动规则之力。这次很顺利，一张散发着柔和绿光的卡牌在他手中成型。
“【初级治疗卡】改良版，”凌曜得意地递给她，“我加零生命规则的感悟，效果应该比普通的好。”
苏婉惊喜地接过：“谢谢！”
这时墨和云枫也回来了，带来了打听到的消息。
“冰核之灵是冰裔的信仰。”墨，“据是沉睡在冰川深处的圣物，守护着整个部落。”
云枫补充：“但具体位置只有长老和大祭司知道。而且...他们很警惕外人打听这个。”
凌曜摸着下巴：“看来得想个办法...”
正着，坚骨掀开门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喝了吧。”他把碗递给凌曜，“对你有好处。”
凌曜感动得热泪盈眶：“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他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然后...
噗——
喷了坚骨一身彩虹色的汤汁。
坚骨：“......”
凌曜：“......我这是特效你信吗？”
看着坚骨黑着脸离开的背影，凌曜欲哭无泪。
【这破身体...】
【连口热汤都不让好好喝！】
苏婉忍着笑，重新给他盛了一碗：“慢慢喝，别急。”
凌曜口口地喝着汤，看着窗外冰裔部落的点点灯火，突然觉得...
这冰雪地，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至少，他们找到了希望。
虽然这个希望，目前还冻在某个不知道的冰川里。
但总比没有强。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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