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娡听着他出来这种看势温暖的话，并未作声。
默默陪着松子于窗下共读。
竹影晃过窗棂时，嬴娡正把《子书》卷在掌心，指尖抵着“君子喻于义”那行字，抬眼看向对面的松子。
“你读书就是为了将来谋个好差事，把乡邻的田产多收几成租子？”她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眉尖却悄悄蹙起。松子正用墨笔在“利”字旁边画了个元宝，闻言抬头，黝黑的脸上满是理所当然：“不然呢？先生的道理再好，填不饱肚子有什么用？”
嬴娡没再反驳，只是把书卷展开，指尖轻轻敲了敲书页上的注疏。她其实不喜欢松子总把“好处”挂在嘴边，总觉得他眼里的光太亮，亮得能盖过书里写的“仁”与“礼”，可看着少年局促地把画了元宝的纸往袖子里藏，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跟班虽看重利益，却总在她皱眉时乖乖收声，还会偷偷把家里的果干塞给她。
“别藏了，”她把自己的墨锭推过去，指尖带着点刚研好的墨色，“先把‘不义而富且贵’这句抄十遍，抄完了，我教你认昨没懂的篆字。”
松子眼睛一亮，立刻抓过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时，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少女。夕阳正落在她发梢，把那抹带着点无奈却没半分嫌弃的笑，染得暖融融的。他忽然觉得，就算要多抄几遍书，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蝉鸣裹着暑气漫进窗，嬴娡手里的书卷停在“桃之夭夭”那页，目光却早飘到了对面。
松子正低头研墨，墨锭在砚台里转着圈，袖口沾零墨渍也没察觉。她忽然想起昨儿他为了给她摘墙头的石榴，摔得膝盖青了一大块，却还把最红的那颗递到她手里，“娡娡吃，甜”。
没人比松子更疼她了。从穿开裆裤时一起摸鱼，到如今凑在一张案上读书，他总把好东西先给她，她皱下眉他就慌着哄。念头顺着风飘远，竟落到了“成亲”二字上——若是将来能跟他过一辈子，晨起一起研墨，暮时共看晚霞，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脸悄悄热起来，她赶紧抬头偷瞟他。刚撞见他垂着的眼睫，又猛地把目光拽回书页，指尖捏着纸角用力，装作在认真琢磨注疏的样子。
松子忽然抬头：“娡娡，你怎么不翻页了？”
她心跳漏了半拍，却故意板起脸，把书卷往他那边递凛：“看你磨墨磨得慢，等你罢了。”话出口，耳尖却悄悄红了——她嬴娡的心意，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他看出来。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真的挺美好的。到了书院，松子的目光也总是停留在嬴娡的身上，只是嬴娡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松子，毕竟很多时候他的很多看法都跟她的不同。
不过时常听到家里的老人常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果按这么的话，松子是再适合不过的，因为她觉得他会对她好。
可尽管如此，嬴娡在书院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看着云逸师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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