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直接惠及农耕，提高耕作效率，这便是最大的‘惠及百姓’。
其二，扶持了民间手工业，让那些工匠有活干、有钱赚。
其三，朝廷或皇室不仅能从中获得合理的利润，更能掌控一部分重要的农业生产资料。
其四，若能配合老朱正在皇庄试验推广的那些高产良种，良种配良具。
双管齐下，粮食增产，百姓富足。这才是真正的藏富于民，固本培元！”
“至于‘与民争利’的担忧，” 徐建业微微一笑：
“朝廷并未直接下场经营，只是起到了组织、引导、规范和质量把控的作用。”
“这非但不是与民争利，反而是为民开源，为民造福。”
“那些靠垄断劣质农具盘剥农民的豪强或许会不满。”
“但是下亿万农户，只会感念朝廷恩德！此乃名利双收之举。”
“同时，鼓励民间匠人，开发农具，直递皇家商铺，依产品酌情给予奖励！”
“也能开发民智，鼓励民间匠饶创新之能！”
徐建业一番话，条分缕析，将一桩看似普通的“卖农具”生意。
提升到了利国、利民、利商，甚至巩固国本的战略高度。
茶室内一片寂静。朱元璋虽然依旧板着脸，眼神中那丝不以为然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
马皇后和朱晴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与认同。
朱霖点头，显然对老友的眼光和格局十分赞赏。
马皇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赞道：
“好！徐先生此言，高屋建瓴，思虑深远！于细微处见真章，于平凡中显格局！”
“若真能如此，实乃我大明之福，百姓之幸！此事，大有可为！”
“重八，徐先生此策，利在当代，功在千秋！此事宜早不宜迟！”
“我看，就由你下旨，着工部牵头，会同户部、将作监，立即着手办理！”
“就按徐先生所言，广泛征集民间巧匠能人。”
“优化农具图样，制定标准，选定合作作坊，尽快将此事推行下去！”
“此乃朝廷恤农固本之政，名正言顺，看谁敢妄议！”
“可！”
定下这件大事，马皇后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神情轻松了不少。
转而看向女儿朱晴：“晴儿，农具之事有朝廷推动，咱们内帑这边，便可先按你的想法，一步步来。”
“母后想着，先用上次那琉璃展拍卖所得的款项作本钱。”
“让二丫头先去市面上物色、盘下几处合适的商铺。”
“你之前心念的慈善周济之事，且稍缓一步。”
“待这农具生意走上正轨，有了稳定的进项，再动用利润来操办，你看如何？”
朱晴闻言嫣然一笑，爽快答道：
“母后考虑得周全！银钱调度、生意经营这些琐事，儿臣本就不愿多管。”
一旁的徐建业听到“慈善”、“琉璃展拍卖”等词，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好奇地问道：“哦？娘娘和殿下还在筹划慈善之事？是何种善举？”
朱晴便简单地将之前借助琉璃制品展览和拍卖。筹集了一笔款项。
计划用于救助孤儿寡母、施药义诊等慈善活动的想法，向徐建业介绍了一番。
徐建业听罢，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商饶本能让他立刻想到了更深层的问题。
“娘娘慈悲为怀，心系黎庶，徐某敬佩！”
“只是……这慈善周济，好比挖塘蓄水，救济旱苗，其心可嘉。”
“若只靠一两次拍卖所得，如同无源之水，终有枯竭之日。”
“要想行之久远，还需有个能持续生水、细水长流的法子才好。”
朱元璋和马皇后闻言，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单靠内帑拨款或偶尔的捐赠，慈善确实难以为继。
朱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接口道：
“老徐，你的意思是，发行那种汇聚众人之资，行慈善之举的票证？”
“票证？” 朱元璋和马皇后听得一头雾水，异口同声地问道：
“此言何解？是何种事物？”
徐建业见引起鳞后的兴趣，便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详细解释道：
“陛下，娘娘，此种事物，被称为‘彩券’或‘签筹’。其运作模式，来也并不复杂。”
“简单来，便是由朝廷，或者皇室特许的、信誉卓着的机构。”
“统一印制一种面额较、百姓都买得起的票据，比如每张定价一文钱、两文钱。”
“这票据上，印有特殊的编号或图案。”
“然后，定期——比如每月初一、十五——在官府指定的地点，公开进行一次‘开彩’。”
“开彩的方式必须公开、公平、公正。”
“比如可以当众从一个密闭的箱子里随机抽取几个预设的号码。”
“或者采用其他类似 ‘摇珠’、‘抽签’等一目了然、难以作弊的方式。”
徐建业越思路越清晰，语速也加快了些：
“事先，会明文公告下：凡是手中所持票据的编号，与当日开彩抽出的号码完全一致者。”
“即为头彩可获得一笔巨额的奖金！比如，头彩可得白银千两，甚至万两！”
“其次，再设几个等级，如号码对上一部分者，可得银十两、百两不等，以此类推。”
“陛下、娘娘请想，” 徐建业眼中闪烁着商业智慧的光芒：
“这一文、两文钱，对寻常百姓而言，不过是一块炊饼、一碗茶水的价钱。”
“几乎人人都出得起。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若有十万人、百万人购买。”
“汇集起来的资金便将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目！”
“届时，便可从这庞大的总资金中，拿出一个固定的比例。”
“设立为慈善公积金，专项用于赈济孤寡、修建义学、施医赠药等善举。”
“再拿出一部分作为运营此事的成本与税赋。”
“而剩下的部分，则作为奖金，返还给中彩的幸运百姓！”
他最后总结道，语气充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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