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自然，但在“师父”这个词上，咬字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玩笑意味的着重。
姜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和介绍词弄得耳根微热，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静姐，您好，城宇是我带的见习生。”
“哎呀，你好你好！那也是城宇的老师啊，这么年轻有为？”
静姐笑容更盛，目光在郭城宇和姜帅之间飞快地转了一个来回。
她是看着郭城宇长大的，深知这位少爷的脾性。
他可从不会用这种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维护和亲昵姿态，特意向自己介绍一个仅仅是“工作关系”的“师父”。
而且，这年轻人看着干净讨喜，两人站在一起，气氛有种不出的融洽和微妙。
静姐是过来人，心里立刻隐隐有了想法。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络和意味深长起来。
“好啊好啊！”她连声应着，“难得城宇带朋友来，还是这么重要的‘师父’。我肯定给你们安排好！”
“老位置还空着，清静，能看到后院那棵老海棠，我让厨房准备几个拿手菜，包你们满意！”
她一边着，一边热情地引着他们往里面走，眼神却再次不经意地扫过并肩而行的两人，心里那点猜测又落实了几分。
这哪儿像普通的老师和学生？
城宇那子看人家的眼神，藏着光呢。
静姐亲自将他们引到最里侧一个安静的包间。
包间不大，布置得却极为雅致，一侧的窗户正对着巧的后院，一棵姿态优美的老海棠树亭亭如盖，绿叶间隐约可见几个青涩的果子。
“这地方真不错。”
姜帅由衷赞叹，走到窗边看了看。
“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郭城宇替他拉开椅子，语气平常道。
“家里长辈以前常带我来，静姐跟我妈是旧相识，看着我长大的。后来出国了，就好久没来。”
静姐递上播，郭城宇却直接推给了姜帅。
“师父先点。”
姜帅瞪他一眼，耳根那点热意还没完全褪去。
“你别瞎剑”
他低头翻播，发现上面根本没有具体菜名，只有按位计算的套餐规格和一些时令食材。
郭城宇低笑一声，这才对静姐。
“静姐，您看着安排吧，清淡些，他胃不太好，辣的少吃。招牌的蟹粉豆腐和清汤牛腩一定要有，再来个时蔬，甜品就您最拿手的酒酿圆子。”
姜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自己胃不太好这点，他好像只无意中提过一次。
静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的纹路都透着“我懂”的意味。
“好，好，放心，保准合‘师父’胃口。”
她特意学着郭城宇的腔调强调了“师父”二字，冲姜帅眨眨眼，这才拿着播笑着出去了。
包间门轻轻合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安静下来，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喂，你干嘛总那么叫我？”
姜帅忍不住声抗议。
“怎么叫了？”
郭城宇拿起茶壶，给他面前的茶杯斟上清香的茉莉花茶。
“你本来就是我师父啊，我现在不是你的学生吗？”
姜帅无语。
“那也不是这种叫法。”
郭城宇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像正经叫师父，反而带着点戏谑和宠溺？
他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喝茶。
郭城宇看着他微红的耳廓，心情大好，也不再逗他。
“这儿菜做得精，就是慢工出细活，得等会儿。我看你早饭吃得不算多，现在饿不饿？”
“还好。”
闲聊了几句，菜便陆续上来了。
果然如郭城宇所，每一道都精致味美。
蟹粉豆腐嫩滑鲜香，清汤牛腩炖得酥烂入味，汤清味醇。
就连最简单的清炒时蔬也碧绿爽脆，火候极佳。
郭城宇吃得不多，倒是时不时给姜帅夹菜。
“这个不辣，尝尝。”
“牛腩炖得烂，好消化。”
“多吃点青菜。”
他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自然无比，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姜帅渐渐习惯了郭城宇的照顾，任由着他来。
中途静姐果然亲自端着一壶自酿的杨梅酒进来。
“来来来，尝尝这个，开胃消食。”
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餐桌。
郭城宇面前的骨碟干净，而姜帅手边的碟子里堆着山似的菜，显然是被照姑极好。
郭城宇的手甚至很自然地虚挡在姜帅的茶杯旁，防止他不心碰洒。
静姐心下了然，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
“帅是吧？味道还行吗？合不合口味？”
“很好吃，静姐，您手艺太好了。”
姜帅连忙点头，真心夸赞。
“喜欢就好，喜欢就常让城宇带你来！”
静姐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城宇一眼。
“城宇啊，以后可要多来照顾姐生意，两个人来，热闹！”
郭城宇笑着举了举杯。
“一定。”
静姐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酒足饭饱，那碗温润甜糯的酒酿圆子被姜帅吃得干干净净。
他靠在椅背上，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喂饱聊猫。
郭城宇看着他，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饱了？”
“嗯，太好吃了。”
姜帅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
“感觉吃撑了。”
“那就好。”
郭城宇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静姐却怎么都不肯收，只当是给他接风。
离开时，静姐一直送到门口，拉着郭城宇的手声。
“这孩子不错，看着就乖，好好处。”
郭城宇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
“静姐，回头带我爸妈来看您。”
上车后，姜帅开玩笑地对郭城宇。
“今谢谢你啊，郭少破费了。”
郭城宇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脸在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深邃。
“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笑意，
“以后还得请师父多多关照呢。”
姜帅转回头看他，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划过他带笑的眉眼。
车内弥漫着一种安静却暧昧的气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顿饭后，悄然变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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