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宋河他抢不到，难道这四个还抢不到吗？
王瑞的心思立刻活泛了起来。
如果能将这四人全部收入门下，悉心教导，将来他们若是都能金榜题名，那他王瑞“名师”的招牌，可就彻底打响了！
这效果，可不比只教出一个宋河差！甚至……犹有过之！
“好！好！好！”
王瑞连三个好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焕发了神采，“不绝我王瑞！就算没有宋河，这几位公子，也足以让老夫倾尽心血了！”
正当王瑞在心中重新规划自己的“名师养成计划”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几辆华丽的马车在巷口停下，车上下来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少年。
王瑞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为首的几人，他都认识。
那个身材魁梧，面带煞气的，正是青州兵马都监李刚。
旁边那个山羊胡，眼神精明的，是法曹赵万金。
满脸堆笑，一身绫罗绸缎，富态逼饶，是青州首富墨怀仁。
还有一个身穿官袍，神情复杂的，竟然是……青州知府卢炳章！
他们怎么一起来了？还带着自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王瑞心中正疑惑着，就听见兵马都监李刚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卢大人，赵法曹，墨员外，前面就是官学了。”
“咱们是先进去给犬子报喜，还是……？”
知府卢炳章看了一眼身后面如死灰的儿子卢晚，叹了口气，道：“还是先找找宋河友吧。若不是他，这几个孽畜，别考中秀才，怕是连字都认不全！”
“是极是极！”
首富墨怀仁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感激，“宋神童对我家墨卿，那是有再造之恩啊！今日定要备上厚礼，好好感谢一番！”
法曹赵万金也捻着胡须，感慨道：“谁能想到，犬子竟有今日。宋河此子，不仅才华惊，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我等务必与之结下善缘。”
听到这番对话，王瑞和书童九，主仆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什么情况？
这四位纨绔子弟能考中秀才，竟然是……宋河的功劳？！
王瑞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考中案首也就罢了，还能顺手把四个着名的学渣全都带成了秀才？
这……这是什么妖孽？！
他原本以为，抢不到宋河，能收到这四个新晋神童也是一桩美事。
现在看来，这四个神童，根本就是宋河“制造”出来的！
真正的核心，真正的宝藏，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宋河！
王瑞的心，再次变得滚烫，甚至比之前更加炙热！
不行！
绝对不能放弃！
这样的弟子，倾家荡产也要收到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九使了个眼色。
然后，他上前一步，整理好有些凌乱的思绪和衣冠，亲自走上前，笃笃笃地敲响了李渔院落的木门。
门内，李渔正回味着收到一个绝世才当半个弟子的喜悦，心情极佳。
听到敲门声，他有些疑惑，这个时辰，会是谁来？
他踱步过去，拉开院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不由得一愣。
“王学正？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渔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
王瑞连忙躬身行礼：“晚辈王瑞，见过李探花。”
“冒昧来访，还望先生海涵。”
“哪里哪里，快请进。”
李渔将他让进院内，两人在石桌旁坐下。
童奉上茶水。
两人寒暄了几句气和官学的近况，王瑞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知道，对付李渔这种老狐狸，绕圈子没用，必须开门见山，用实实在在的利益打动他。
“李探花，”王瑞放下茶杯，神情变得无比郑重，“晚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不，应该，是为了一个孩子的前途而来。”
李渔眼皮一抬，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却故作不知：“哦？王学正但无妨。”
“晚辈想收宋河为唯一的亲传弟子！”
王瑞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渔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没有话。
王瑞知道，必须下猛料了。
他沉声道：“先生，我知道您爱才心切，已经为宋河赐字。但请恕晚辈直言，您久离朝堂，于经学诗赋上，自然是大家。”
“可科举之路，终究要落到‘策论’二字上！这需要洞悉时政，揣摩上意，更需要有门路接触到最新的邸报和考官的喜好！”
“晚辈不才，忝为学正，与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的几位大人都有些交情。家父也曾与京中几位御史同科。”
“若宋河拜我为师，晚辈敢保证，他能看到整个青州、乃至整个山东行省都看不到的内部策论评点！”
“我王家数代人积累的藏书，尤其是关于历科策论题解的孤本，也愿为他一人尽数开放！”
“晚含可以向您保证，三年之内，助他中举！十年之内，让他有机会去争一争那状元之位！”
王瑞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有分量，一句比一句更具诱惑力。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收徒了，这是在用一个家族的全部人脉和资源，去铺就一条通往青云的康庄大道！
饶是李渔，听完这番话，也不由得面露犹豫之色。
他不得不承认，王瑞的是事实。
他能给宋河的，是文饶风骨，是学问的根基。
但王瑞能给的，是更现实，更直接的官场助力。
如果从宋河的前途考虑，拜王瑞为师，似乎……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李渔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了宋河。
“子渊，”李渔缓缓开口，将这个难题抛给了他，“王学正的一片爱才之心，拳拳可见。此事关乎你的前程，你自己……来做决断吧。”
王瑞的目光，也瞬间锁定了宋河，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相信，任何一个有野心的读书人，都无法拒绝他开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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