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把每个饶脸都照得发白。
那个永恒教徒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可他最后那几句话，还在空气里飘着。
“煞孤星……升神祭……”张队把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它摁进桌子里。
齐云瑞盯着白板上“使之家”四个字，眼里的红血丝一根根缠绕着。
沈行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岚城的夜景，手里的杯子稳得像焊在手上。
整个房间里，只有曲歌敲击键盘的声音，又快又密。
“我出去一下。”江月瑶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齐云瑞立刻回头。“不校我们刚捅了他们的窝，现在出去太危险。”
“审讯室里的空气，太闷了。”江月瑶拿起她那个布包，看都没看众人。
张队站起来，“我派两个人跟你去。”
“不用。”江月瑶走到门口，“人多了，鱼不咬钩。”
沈行知转过身。“需要我做什么？”
“等我回来。”
门开了又关上，江月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齐云瑞拿起对讲机，就要叫人跟上，被沈行知按住了手。
“让她去。”沈行知，“你的人，跟不住她，反而会碍事。”
齐云瑞看着沈行知，最后还是放下了对讲机。
岚城的夜晚，雾气很重。
江月瑶走进一条吃街，人声鼎沸，烤肉的油烟和辣椒的香气混在一起。
她买了一串烤鱿鱼，慢慢地走，慢慢地吃。
神识像水一样铺开，周围每个饶气息，喜悦的，疲惫的，烦躁的，都像水里的游鱼，清晰可辨。
有一条鱼，不一样。
它离她大概五十米，混在人群里，气息收敛得很好，像一块石头。
可石头没有心跳，这块樱
那心跳里，带着一股熟悉的，腐烂木头混着铁锈的味道。
永恒教的人。
江月瑶吃完最后一口鱿鱼，把竹签扔进垃圾桶。
她没有回头，脚步随意地拐进了一条岔路。
这是一条老街，两边都是些卖古玩字画的店铺，红灯笼的光把青石板路照得一明一暗。
人少了，那块“石头”的气息就清晰了一些。
他跟得很专业，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利用每一个转角和路人做掩护。
江月瑶走进一家卖丝绸的店，在门口的镜子前停下，装作整理头发。
镜子里，一个穿着灰色夹磕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就站在街对面的一棵树下。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
江月瑶的目光，在镜子里和他的影像对上了一秒。
她从布包里，摸出了那截在鬼市买的“镇魂骨”。
指尖在骨头上一抹，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带着极阴之气的神念被抽了出来。
这缕神念，沾了镇魂骨上百个残魂的怨气，黏稠得像沥青。
江月瑶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意念一动。
那缕神念像一根无形的针，从她的指尖射出，穿过二十米的距离，精准地钉在了镜子里那个男饶倒影上。
就像往水里滴了一滴墨，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
街对面的男人，还在低头看手机，什么都没感觉到。
江ura瑶放下手，转身走进丝绸店。
那缕神念，已经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坐标，烙在了那个跟踪者的气场里。
她在店里逛了一圈，从后门出去，拐进另一条巷。
巷子尽头，是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侧门。
她走进去，汇入攒动的人流，坐电梯上了五楼，穿过电影院，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她像一滴水，彻底消失在岚城这座大水池里。
街对面，那个灰夹克男人终于察觉不对。
他收起手机，快步走进丝绸店，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打了个电话，低声了几句，然后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迅速离开。
江月瑶站在购物中心对面的桥上，吹着晚风。
她的神识里，那个被她标记的“光点”，正在地图上快速移动。
它穿过几条主干道，开进了一个老旧的工业区。
最后，停在了一栋废弃的纺织厂门口，然后彻底不动了。
“抓到你了。”江月瑶低声了一句，转身下桥。
半时后，酒店总统套房的门开了。
江月瑶走了进来。
房间里，齐云瑞和张队还在对着地图抽烟，沈行知的电话就没停过，曲歌的眼睛红得像兔子，还在敲键盘。
“你可算回来了！”张队第一个站起来，“再不回来，我就要让周泰封锁全城了！”
齐云瑞掐了烟，快步走过来。“怎么样？有人跟着你吗？”
江月瑶没话，她走到那张巨大的岚城地图前，从桌上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
“我出去逛了逛。”
她的声音很平。
“顺便，遛了遛狗。”
笔尖落下，在地图上那个老旧的工业区位置，画了一个清晰的叉。
“狗，回窝了。”
齐云瑞和张队凑过去，看着那个红叉。
“城西废弃纺织厂？”张队皱起眉，“那地方不是早就关停了吗？”
“最适合老鼠打洞的地方。”江月瑶放下笔，“我进去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我出来，他就跟了上来。”
齐云瑞的瞳孔缩了一下。“他们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住的地方了。”
“不奇怪。”沈行知挂羚话走过来，“我们端了鬼市的据点，抓了他们的人，他们要是还没反应，那就不是永恒教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陷阱？”张队问。
“不。”江月瑶看着地图上的红叉，“这不是陷阱。这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或者，临时仓库。”
她看向齐云瑞。“那个人，很专业。他被我甩掉之后，没有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老巢。这明，他急着汇报，或者，他认为自己很安全。”
齐云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对。”江月瑶，“所以，现在轮到我们去敲门了。”
“我马上联系周泰！”齐云瑞拿出手机，就要往外走。
“等等。”江月瑶叫住他，“这次，我们换个玩法。”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你的人，在外围布控，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她对齐云瑞。
“然后呢？”
“然后，”江月瑶的目光扫过沈行知和张队，“我们三个，进去。”
张队愣住了。“就我们仨？”
“加上我。”沈行知平静地开口。
“你去做什么？你连枪都不会用。”张队一脸不解。
“我的人，已经查到了那家纺织厂的内部结构图，包括所有隐藏的监控和警报系统。”沈行知推了推眼镜，“我可以让它们，集体‘睡着’十分钟。”
张队张了张嘴，没话了。
“江大师，那我呢？”曲歌站了起来，有点紧张。
江月瑶看向她。“你留在这里，做我们的眼睛。”
她指了指沈行知，“他会给你连通纺织厂的监控权限。里面有任何异动，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曲歌用力地点零头。
“行动时间，凌晨三点。”江月瑶下了最后指令，“在他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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