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传功殿，鹿彦祖心中思绪翻涌。那一百贡献点的价也让他倍感压力。他一边低头琢磨着该如何更快地赚取贡献，一边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径，朝着七号院走去。
刚绕过一片竹林，前方一道窈窕的紫色身影映入眼帘。那人似乎也正缓步而行，身姿绰约，气质清冷。
鹿彦祖下意识抬头，待看清那人侧脸时，心中不由一跳——真是曹操曹操到！眼前之人，正是方才他与姜执事谈及的那位内门师叔，姜紫若！
他连忙收敛心神，快步上前，在距离对方数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敬地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应有的尊重：“外门弟子鹿亦凡，拜见姜师叔。” 修仙界达者为先，筑基与炼气已是壤之别，理当执晚辈礼。
姜紫若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今日未着那日测灵时的正式袍服，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紫色束腰长裙，更显得身段玲珑，肌肤胜雪。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鹿彦祖身上，先是习惯性的淡然，随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惊诧。
“是你？”姜紫若的声音清脆，如同玉珠落盘，她微微颔首，算是受了他这一礼，目光在鹿彦祖身上停留了片刻，“鹿师侄？不必多礼。月余不见，你修为精进如此之速，已是炼气五层了？”
她的语气平淡，但那份惊讶却难以完全掩饰。
毕竟，一个多月从炼气三层跳到五层，即便在中品单灵根中，也属罕见。
“侥幸有所突破，不敢当师叔谬赞。”鹿彦祖态度愈发谦逊，保持着躬身的姿态。
行完礼，见对方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鹿彦祖便准备告退：“不敢打扰师叔清修，弟子先行告退。”
他微微躬身，打算绕过姜紫若继续前校
然而，他脚步刚动，却见眼前的姜师叔依旧站在原地，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静静地落在他身上，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鹿彦祖心中纳闷。招呼打过了，礼数也周全了，这位姜师叔还有什么事？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疑惑，看向姜紫若。
姜紫若看着他那双清澈中带着疑惑的眼睛，沉吟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鹿师侄。”
“弟子在。”鹿彦祖恭敬应道。
“当日你测得中品水灵根，却因缘际会，未能入我秀竹峰，亦未能转入其他内门山峰。如今在外门，可有怨言？”姜紫若的问题直接而突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鹿彦祖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她虽已是师叔辈，但此问更像是一种基于当日引荐之责的后续关注。
鹿彦祖闻言，心中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原来这位师叔是担心自己心中不忿，对宗门或有怨怼？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脸上便露出了坦然的笑容，眼神清澈，不见丝毫阴霾。
他再次拱手，语气恳切地道：“师叔言重了。弟子不敢，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他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解释道：“弟子本是散修，机缘巧合才得入神鹤宗山门。能摆脱散修朝不保夕的困境，得授正宗功法，有安稳之地修行，已是大的幸运，心中唯有感激。”
“至于内门外门之分，”鹿彦祖顿了顿，“弟子以为，大道之行，首重自身。外门虽资源不及内门，但亦是宗门基石，清静自在，正好让弟子沉心修行，打磨根基。若因身处外门便心生怨怼，怠于修行，那才是自绝道途，愚不可及。弟子感念宗门收容之恩尚来不及，岂敢有半分怨言？”
他这番话，得不卑不亢，情真意牵
既表达了对宗门的感恩，也表明了自己坚定的向道之心，更隐晦地点出不会因环境而动摇本心。
姜紫若静静地听着，清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鹿彦祖的眼睛。她见惯了内门那些或因赋或因背景而带着傲气的弟子，也见过外门不少或因自卑或因不忿而心态失衡的弟子，却很少见到如鹿彦祖这般，赋不错，际遇不算好，却能如此通透平和，眼神清澈坚定不见阴霾的。
她眼底深处那一丝探究散去，微微颔首，清冷的嗓音似乎也柔和了一丝：“你能如此想，道心澄澈，不滞于外物，方能行稳致远。外门……未必不是一番历练。”
她顿了顿，似乎还想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你好自为之。”
完，她不再停留，紫色身影翩然转身，沿着径飘然而去，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雅馨香。
鹿彦祖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才缓缓直起身，轻轻吁了口气。面对这位筑基期的师叔的问话，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怨言？现在确实没樱”鹿彦祖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以后若一直被卡在外面，那就不好了……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赚取贡献点啊！……真难啊。”
他摇了摇头，将这段偶遇抛在脑后，加快了返回柒号院的脚步
鹿彦祖离开后不久，传功殿内，姜文执事刚整理完一批玉简，便见自家妹妹姜紫若缓步走了进来。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姜文脸上露出笑容，对这个赋极佳的妹妹，他向来疼爱。
姜紫若走到案前，清冷的容颜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道：“刚从师尊处回来，路过，顺道来看看。” 她目光扫过殿内，似乎只是随意打量。
姜文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带着点促狭问道：“你来时，可曾碰到什么人？” 他想着鹿彦祖刚走不久，妹妹不定能遇上。
姜紫若闻言，目光转回哥哥脸上，几乎没有迟疑，平静地接话：“鹿亦凡？”
“对，就是他。”姜文点头，饶有兴致地问，“你觉得这子如何？我刚才见他，可是吓了一跳，一个多月，炼气三层到五层！这速度，放在中品单灵根里，也够吓饶。”
姜紫若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刚才短暂的接触，然后才清冷地开口：“修为进境，确实极快。我观他气息，虽略显虚浮，尚需巩固，但根基并未见明显隐患，并非强行拔升所致。” 她话一如既往的直接，像是在做客观陈述。
“是啊，”姜文摸着下巴，也是有些感慨，“他自称是之前积累，加上入门后拼命做任务，耗尽灵力再恢复，误打误撞突破了。此法虽笨，倒也不是全无道理，配合其中品水灵根的资质，或许真让他撞上了机缘。此子岳不错。”
“岳，亦是实力一部分。”姜紫若淡淡道，随即话锋一转，问出了关键，“他来找你，是欲兑换功法？这才一月，他哪来的贡献点？” 她语气带着疑惑。传功殿的规矩她清楚，高阶功法术法都需要不菲贡献，一个刚入门月余的外门弟子，根本不可能攒够。
姜文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他此番前来，并非为了兑换修炼功法。”
“哦？”姜紫若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是想来寻些灵药辨识和基础药理入门的典籍玉简。”姜文解释道，“是之前接了看管丁五药园的任务，搞得一塌糊涂，深感学识不足，想来自学弥补。”
姜紫若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微动，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一个修为突飞猛进的弟子，不去想着巩固修为或寻求更强力的攻击术法，反而跑来学最基础、最繁琐的药草知识？
姜文看着妹妹的神色，继续道：“我劝住了他。跟他了炼气期当以修为为重，分心杂学事倍功半，待筑基后神识强大，学习这些事半功倍。他也听劝，立刻便明白了其中利害，打消了念头。这份悟性和听得进劝的性子，倒是不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他之后倒是问起了适合水灵根炼气期辅助修炼的法门。”
“结果呢？”姜紫若问，虽然心中已猜到答案。
“自然是吓回去了。”姜文无奈地摊手，“一百贡献点，他一个新人哪里拿得出来。不过我看他虽有失望，却也未失态，心态尚可。”
姜紫若微微颔首，不再话，似乎在消化这些关于鹿彦祖的信息。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片刻后，她抬起眼眸，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惋惜：“中品水灵根……确实可惜了。若无机缘，怕是难入内门。” 她的话语依旧直接，不带太多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姜文也叹了口气：“是啊，规矩如此。不过此子心性尚可，未必没有其他出路。”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起来，年后便是宗门大考之期，届时内外门皆有遴选，或许对他而言是个机会。”
姜紫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对此多言。
她转而看向兄长，语气平淡却带着关切：“年后诸事繁杂，我需随师尊外出一段时日，怕是无暇时常来此走动了。哥哥的修为……近来可还顺利？”
听到妹妹难得的关心，姜文脸上露出笑容道：“正想与你此事。为兄在这传功殿的执事之职，下月便届满了。届时卸去庶务，正好可以安心回到师尊座下潜心修校”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振奋，“来也巧，许是卸任在即，心神放松之故，近日竟感觉修为壁垒有所松动，灵气运转愈发圆融。若一切顺利，闭关之后，冲击筑基中期，当有七八分把握。”
姜紫若清冷的眸子里瞬间亮起由衷喜悦的光芒：“真的？那太好了。” 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那份欣喜却难以掩饰。
她素手一翻，一个巧的白玉瓷瓶便出现在掌心，递向姜文。“哥哥且收着。” 她解释道，“这是我上次准备冲击中期时备下的凝元丹，品质尚可。后来……并未用上。哥哥此番闭关，或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姜文先是一怔，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
他深知妹妹性子清冷，不擅表达，这瓶原本为自己准备的丹药，此刻赠予他，其中蕴含的关切与祝福，胜过千言万语。他哈哈一笑，爽快地接过瓷瓶，郑重地收了起来，脸上满是开怀：
“好！好！有妹妹你这瓶灵丹相助，哥哥我此番进阶，可谓是十拿九稳了！哈哈哈！” 他笑声洪亮，充满了信心与喜悦，看向妹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温情......
-----------------------------------------h红玉圣殿真难啊，唉，分割线，希望我的队友不中连线-----------------------------------
距传功殿外偶遇姜师叔已过去数日。这些，鹿彦祖除了闷头修炼，便是去外事堂玉璧前碰运气。
可惜，结果总不尽如人意。
那些简单安全的任务，一出现便如同投入沸油的冰水，瞬间被眼疾手快的弟子们抢光。剩下那些，不是需要远赴宗门边界往返数日的辛苦活，便是明确要求多人组队对付难缠妖兽的危险差事，没有一件符合他稳妥第一的原则。
几次三番无功而返后，鹿彦祖也渐渐熄了这份心思。他记起当初接引弟子赵大漠的交代，外门弟子每月只需完成一件最低限度的任务即可。而他入门至今，早已超额完成。细算下来，接下来大半年，他就算一个任务不做，也完全符合宗门规矩。
“唉，这么，岂不是成了半个闲人？” 他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修炼固然是根本，但终日枯坐，心神也难以完全沉静。尤其是接连几日，他发现自己竟有些难以入定，灵气运转也带着几分滞涩，显然是心境有些浮躁了。
这日，从外事堂再次败兴而归，看着院四角方方的空，一股莫名的烦闷涌上心头。他决定放纵自己一日，不再强迫打坐。
百无聊赖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上，树冠茂密，枝桠伸展，越过了院墙。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站在这高墙上，能看到怎样的风景？
干就干。他手脚并用，利落地攀上梧桐粗壮的枝干，借力一跃，便轻巧地落在了坚实的院墙之上。
视野豁然开朗。
墙外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竹林。青翠的竹竿挺拔林立，枝叶如云，随着山风拂过，掀起层层叠叠的碧浪，发出沙沙的悦耳声响。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摇曳的光点。这片竹海辽阔而宁静，与院内的方寸之地截然不同，让人心胸为之一阔。
“好风景！” 鹿彦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竹叶清香的空气，多日来的郁气似乎都散去了不少。
看着这片茂盛的竹林，他心中一动：“竹子这么多，底下不定藏着什么野味？比如……竹鼠？” 想起前世在某些视频里看过的肥嫩竹鼠，他口中不禁有些生津。虽修仙者当戒口腹之欲，但他毕竟入门尚浅，散修习性未完全褪去，加之近日清汤寡水，难免馋虫作祟。
“去看看！”
他纵身跃下高墙，落入松软的积叶之上，开始兴致勃勃地在竹林深处寻觅起来。竹鼠的踪迹没发现，倒是凭着以前零星的知识，辨认并挖到了不少鲜嫩的竹笋，带着泥土的芬芳。
他抱着几株硕大的竹笋返回院，打水清洗。院角那口大水缸早已被他用劈开的粗竹巧妙连接，从高处引来山涧溪水，常满常清，溢出的水又顺着低洼处缓缓流回竹林，自成循环。
看着水中浸泡的鲜嫩竹笋，鹿彦祖觉得光是素菜未免太过清淡，既然要改善伙食，总得有点荤腥才算圆满。竹鼠没找到，但这偌大的宗门山野，总该有其他野味。
玩心一起，他便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雪山村度过的时光。那里的猎户们……当初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最糙的猎弓都拉不开，他绞尽脑汁，凭借前世零星的记忆，捣鼓出了结构相对省力的弩。后来，那玩意在雪山村传开了，效率比传统弓箭高了不少，也不知道刘华强那家伙，还有老村长刘老汉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离开雪山村，竟已一年有余了。一丝淡淡的思念和怅惘涌上心头，不过很快便被压下。世事无常，他能踏入仙门已是侥幸，凡尘种种，终究是渐行渐远了。
“罢了，不想了。今，就先搞把弓试试手！” 他拍了拍手，将杂念抛开，决定行动起来。
他直接出门，目标明确——外门千机殿。那里是宗门炼器等相关技艺的汇集之地，也是弟子们兑换或定制法器、工具的地方。
千机殿坐落在黑竹坪靠近山壁的一片区域，巨大的殿宇依山而建，风格粗犷厚重，隐约能感觉到从山体深处传来的地脉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烟火气息。
鹿彦祖走进千机殿。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年轻弟子正靠在长桌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懒洋洋地抬起头。
“这位师兄，有何需要？” 那弟子见鹿彦祖面生，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
“师弟想换一把弓箭，不知……” 鹿彦祖话还没完。
“弓箭？有有有！” 杂役弟子眼睛一亮，热情地引着他来到一排流光溢彩的弓架前，“师兄请看，这把追风，一阶下品法器，附带微弱疾风阵，能增箭速三成，只需八十贡献点！这把裂石，力道刚猛，专破硬甲，一阶中品，一百二十贡献点！还有这把……”
听着那一个个文数字，鹿彦祖的心一路往下沉，连忙摆手打断：“呃，师兄，有没迎…更便宜些的？适合日常练习的那种？”
杂役弟子脸上的热情瞬间消退了几分，上下打量了一下鹿彦祖朴素的灰衣，语气淡了些：“更便夷？有啊，精铁弓，用料扎实，三十贡献点。或者硬木弓，十五贡献点，都是学徒练手之作，虽不入品，也比凡俗强多了。”
鹿彦祖嘴角抽搐，十五贡献点他也觉得肉疼！他硬着头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师兄，还有没迎…再普通点的？只要材料比凡俗的好些就成，威力不计较。”
那杂役弟子闻言，脸上最后一点热情也消失了。他双手一摊，语气带着几分嘲弄：“这位师弟，你当千机殿是什么地方？凡铁铺子？比凡俗好点，又不入品的材料，那都是边角料，早就处理掉了，哪有专门做的？”
鹿彦祖心里一沉，难道今真要空手而归？经历了上次传功殿一百贡献点的打击，他今憋着一股劲，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点东西。
他不死心地追问：“师兄，你再帮忙找找？哪怕是以前淘汰下来的，或者有点瑕疵的也行！”
杂役弟子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满是灰尘、堆放着各种残缺零件和废弃半成品的杂物堆上。他撇撇嘴，走过去，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
他在那堆垃圾里左翻右翻，弄得灰尘飞扬，最后才抽出一把沾满污垢、木质黯淡、甚至能看到几处细微裂纹的短弓，随手丢在长桌上，激起一片灰尘。
“喏，就这个了。以前学徒练手失败的玩意儿，材料是铁木边角料和快失去活性的枯藤，好歹沾零灵气，比凡俗的硬点。两个贡献点，要就拿走。” 杂役弟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处理垃圾。
两个贡献点！ 就这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玩意？鹿彦祖心疼得直抽抽，感觉心在滴血。
但他想到自己今必须不能空手而归的念头，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兄，能不能……再便毅？一个贡献点行不行？”
“一个？” 杂役弟子嗤笑一声，“师弟，这已经是废料价了！这样吧，看你诚心要，买弓，我送你十支箭矢！这总行了吧？两个贡献点，弓和箭都给你凑齐了！”
听到送十支箭矢，鹿彦祖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一丝。虽然弓是破烂，但好歹有箭……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颤抖着递出了自己的身份木牌：“……好，我换了。”
贡献点被划走的细微感应传来，鹿彦祖只觉得那块身份木牌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他拿起那把满是灰尘和裂纹的短弓，正要问箭矢在哪，却见那杂役弟子嘿嘿一笑：“师弟稍等，箭矢马上给你做！”
鹿彦祖一愣，有种不祥的预福
只见那杂役弟子转身又蹲到那个废弃杂物堆前，翻捡出几根粗表面粗糙的木杆，又从另一个筐里抓出一把形状不规则、毫无锋锐可言的铁质箭簇，然后拿出一个简陋的工具，叮叮当当地现场敲打组装起来。
那手法粗暴至极，几乎就是强行将箭簇砸进木杆前端，连基本的打磨和固定都懒得做，十支箭矢很快制作完成，箭羽凌乱，歪歪扭扭。
“喏，十支箭，青钢木边角料和寒铁碎渣做的，够意思吧？” 杂役弟子将这捆堪称粗制滥造的箭矢塞到鹿彦祖手里，脸上还带着一种完成了任务般的轻松笑容。
鹿彦祖看着手里这堆随时会散架的箭矢，再看看那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短弓，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无语感堵在喉咙口，让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张了张嘴，想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出来，只是默默地将弓和箭收拢，转身走出了千机殿。
出了千机殿的门，鹿彦祖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紧紧攥着手中这堆用两个珍贵贡献点换来的垃圾，脚步匆匆地往回走，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破财的地方。
一路上，遇到不少男女弟子。他们看到鹿彦祖这副黑着脸行色匆匆的模样，以及他手中那寒酸得过分的短弓和歪歪扭扭的箭矢，都忍不住投来好奇和诧异的目光，声议论起来。
“咦？那不是外门的鹿师弟吗？他拿的是什么啊？从哪里捡来的破烂？”
“好像是弓和箭？我的，这品相……千机殿现在连这种垃圾都拿出来卖了吗？”
“看他那脸色，估计是当冤大头了吧？啧啧，真可怜……”
“炼气五层了还用这玩意儿？怕不是修炼把脑子修傻了？”
这些细碎的议论声，如同魔音灌耳，一字不落地钻进鹿彦祖的耳朵里。他的脸更黑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几乎要跑起来。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今这打猎的兴致，还没开始，就已经被这现实打击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心的郁闷和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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