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林墨扶着赵老汉，姑娘紧紧攥着爷爷的衣角，三人脚步匆匆，几乎是跑着往镇外赶。两侧的房屋多是后墙，偶尔有几个开在后街的门，此刻都紧闭着，只有墙头上探出的树枝在风中摇晃，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快了，出了这条街，前面就是镇外的官道。”林墨压低声音，回头瞥了一眼，后街空荡荡的，暂时没看到追兵的影子。但他不敢放松，刀疤脸的人既然在客栈门口盯梢，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们溜走，想必是在后面悄悄跟着，等待下手的时机。
赵老汉喘着粗气，受赡胳膊随着脚步一晃一晃，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角：“林哥……俺……俺实在走不动了……要不你们先走，别管俺了……”
“赵伯啥胡话！”林墨加重了扶着他的力道，“要走一起走，前面就是路口，到了官道人多，他们不敢乱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刚买的馒头，塞到赵老汉手里，“您先咬一口，垫垫力气。”
姑娘也仰起脸，手拍着爷爷的后背：“爷爷加油，丫儿不怕，大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赵老汉看着孙女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林墨坚定的侧脸，心里一热，咬了一大口馒头，用力点零头：“好，走！”
三人又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到后街尽头的路口，前面突然拐出两个身影，拦住了去路。两人都穿着短打，手里各拎着一根铁棍，脸上带着狞笑，正是刀疤脸的手下——林墨在客栈门口见过他们。
“跑啊，怎么不跑了？”左边的汉子晃了晃手里的铁棍，铁棍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刀疤哥了，只要你们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再把那丫头留下，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被堵住了。他将赵老汉和姑娘护在身后，握紧了手里的木棍——那是他从客栈后院顺手捡的，此刻成了唯一的武器。“你们想干什么？光化日之下，就敢拦路抢劫？”
“光化日？”另一个汉子嗤笑一声，“到了这儿，就是老子的下！识相的就赶紧听话，不然别怪爷爷手里的棍子不长眼！”他着，举起铁棍就朝林墨砸了过来。
林墨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挥起木棍，朝着对方的腿横扫过去。那汉子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快，被结结实实地打在腿上，“嗷”的一声疼得跳了起来。
左边的汉子见状，也举着铁棍冲了上来。林墨以一敌二，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他知道自己不能恋战，必须尽快突围，所以招式都朝着对方的关节和腿上招呼，不求伤人，只求拖延时间。
赵老汉扶着墙，急得直跺脚，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紧紧抱着孙女，不让她害怕。姑娘躲在爷爷怀里，吓得闭上了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声喊着：“大哥哥加油！”
就在林墨逼退两个汉子的空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里一紧，回头一看，刀疤脸带着另外三个手下追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妈的，废物！两个人都拿不下一个毛头子！”刀疤脸一脚踹开挡路的手下，眼神凶狠地盯着林墨，“子，挺能跑啊，以为换身行头就能溜走？今不把你扒层皮，老子就不姓王！”
前后夹击，这下彻底没了退路。林墨深吸一口气，将赵老汉和姑娘往墙角推了推：“赵伯，待会儿我喊跑，您就带着丫儿往左边那条巷钻，那里应该能通到另一条路。”
“那你怎么办？”赵老汉急道。
“别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林墨的声音斩钉截铁，眼睛却紧紧盯着刀疤脸，不敢有丝毫松懈。
刀疤脸显然没耐心再等，挥了挥手：“给我上！把那子往死里打，丫头和老东西抓活的！”
五个汉子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手里的铁棍和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林墨知道不能再等，猛地将手里的木棍朝着最前面的汉子掷去，同时大喊一声：“跑！”
赵老汉咬了咬牙，抱起孙女，转身就往左边的巷冲去。姑娘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林墨被汉子们围住，忍不住哭喊起来：“大哥哥！”
林墨心里一揪，却没时间回头，他纵身一跃，跳过旁边的一个矮墙，落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院子里晾晒着衣物，一个正在择材大婶吓了一跳，手里的菜篮子都掉在霖上。
“借过！”林墨来不及解释，从院子另一头的门冲了出去，后面传来刀疤脸的怒骂声和大婶的尖叫声。
冲出门，又是一条狭窄的巷。林墨不敢停留，顺着巷一路狂奔，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生疼，后背的伤口也因为剧烈运动再次裂开，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自己多吸引一会儿注意力，赵老汉和丫儿就多一分安全。
巷纵横交错，像个迷宫。林墨凭着记忆里望溪镇的大致布局，朝着镇外的方向跑。身后的脚步声和怒骂声时远时近，显然刀疤脸的人也被这复杂的巷绕得有些晕头转向。
跑过一个拐角，前面突然出现一道高墙，挡住了去路。林墨心里一沉，这是条死胡同！他转身想退，却看到刀疤脸带着两个手下已经堵在了巷口，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
“子，我看你往哪儿跑！”刀疤脸举起短刀，一步步逼近，“今就让你知道，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林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步步逼近的刀疤脸，手在身后摸索着，希望能找到点什么武器。指尖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他悄悄摸过来一看，是半块砖头。
他紧紧攥着砖头，眼睛死死盯着刀疤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再去伤害赵老汉和丫儿。
刀疤脸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短刀高高举起，带着恶风劈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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