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的特训，让这片公园球场几乎成了奇迹世代的“非官方基地”。昨日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在清晨低温下结了一层硬壳，踩上去咯吱作响。空气冷冽清新，带着雪后特有的干净味道。
青峰大辉今到得格外早，正尝试在有些湿滑的地面上做出各种急停变向，几次差点滑倒，却咧着嘴笑，似乎觉得这增加了难度很有趣。“这地面，有意思！”他自言自语，像头发现了新猎场的黑豹。
桃井五月穿着防滑的雪地靴，心翼翼地走到场边，笔记本外面还套了个防水塑料袋。“阿大，心点，别摔了！”她忍不住提醒，换来青峰一个“少操心”的眼神。
黄濑凉太几乎是蹦跳着来的，金色的头发在雪景映衬下格外耀眼。“哇！雪地球场！感觉像在打街头篮球一样！超酷！”他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结果脚下一滑，差点表演个平地摔，幸好被后面走来的绿间真太郎扶了一把。
“走路看路，凉太。”绿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他今带来的幸运物是一个老旧的指南针，正低头确认着方位。“今日方位，利北方。训练场坐北朝南，尚可。”他严谨地得出结论。
陈屿川正在清理篮筐下的积雪，看到几冉来，笑了笑。他知道，在这种特殊环境下训练，虽然增加了风险，但也能更好地锻炼队员的适应能力和身体控制。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熟悉的沉闷震动。紫原敦像一头在雪地里迷路的巨型驯鹿，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来，围巾把大半张脸都埋住了，只露出一双带着睡意和期待的眼睛。“屿川篆…下雪，有热可可吗？或者关东煮？”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可怜的腔调。
陈屿川变戏法似的从一个大保温壶里倒出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甜香的热可可，上面甚至还飘着几颗。“今练防守轮转和补位沟通，”他晃了晃杯子，“谁喊得最大声，轮转最及时，谁就能先喝。”
热可可的诱惑力在寒冷气里是致命的。紫原的眼睛瞬间瞪圆，睡意全无，他一把扯下围巾，死死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饮料，仿佛那是生命之源。“我会喊的！”他声音洪亮地保证，为了热可可，他甚至可以暂时化身球场指挥官（以他的方式）。
热身时，陈屿川特意强调了在湿滑地面上的移动技巧和自我保护。随后，他安排了一场“雪地三对三混战”，规则很简单：半场攻防，但防守方必须不断高声沟通，明确交换防守对象。
第一回合，青峰、黄濑、桃井一组，进攻陈屿川、绿间、紫原。
青峰持球，面对陈屿川的防守，一个迅猛的交叉步试图突破，脚下却猛地一滑！他反应极快，顺势就是一个近乎摔倒的低手传球，将球甩给了切入的黄濑。黄濑接球，面前是补防过来的绿间，他习惯性地想模仿青峰的动作，结果在湿滑地面上完全失去了节奏，脚下一绊，球脱手滚了出去。
“噗——哈哈哈！”青峰自己还半坐在地上，就忍不住指着黄濑大笑起来，“笨蛋！雪地你也敢乱来！”
黄濑摔了个屁墩，龇牙咧嘴：“这地也太滑了吧！”
绿间看着滚出界的篮球，推了推眼镜：“不可控因素过多。”
而紫原则牢记着热可可的诱惑，用他低沉的声音吼了一嗓子：“我的！”——虽然球早已出界，但他成功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陈屿川忍俊不禁，把大家拉起来：“看到了吧？这种环境，更需要简洁有效的动作和清晰的沟通。别玩花活。”
轮到陈屿川队进攻。绿间在外线传导球，紫原在内线要位。陈屿川一个无球跑动吸引防守，绿间立刻将球传给紫原。紫原接球，面对身高差距明显的黄濑，本该轻松吃掉，他却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用什么姿势更稳妥。就这一瞬间的犹豫，青峰已经从侧后方悄无声息地摸过来，伸手一掏！
“心！”陈屿川和绿间几乎同时喊道。
紫原反应过来，凭借绝对的力量护住球，但传球路线已被封死。他笨拙地转身，试图强打，却在起跳时脚底打滑，整个人像座倾倒的山，带着球一起摔倒在地。
“砰！”雪屑飞溅。
“噗——”这次连桃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紫原坐在地上，抱着篮球，一脸懵圈，然后委屈地看向陈屿川：“地滑……”
陈屿川赶紧把他拉起来，顺便递过半杯热可可压惊。“下次接球前就先想好动作，别犹豫。”
几次攻防下来，场面虽然因为湿滑而显得有些滑稽，失误频频，但少年们也逐渐适应了。青峰减少了大幅度的变向，更多地利用节奏和爆发力；黄濑也老实了许多，开始用更基础的突破方式；绿间的传球更加干脆利落；连紫原在内线的移动都心了些，但为了热可可，他的“吼声防守”倒是贯彻得很彻底，虽然内容通常是“哦！”“这边！”“我的！”这类单音节词汇。
轮到桃井所在的队伍进攻。一次进攻时间所剩无几，球传导到了位于底角、几乎被放空的桃井手郑她平时主要负责组织和传球，极少主动进攻。此刻接球，她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
“桃井！投啊！”黄濑在一旁大喊。
青峰也瞥了一眼，没话，但做好了冲抢篮板的准备。
防守桃井的恰好是紫原，他象征性地伸了伸手，大概觉得没什么威胁。
桃井看着篮筐，又看看手中的球，深吸一口气，回忆起平日里观察的数据和陈屿川鼓励她多尝试投篮的话。她不再犹豫，用一种略显生疏但异常专注的姿态，屈膝，抬手，手腕柔和地将球推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不算高，却异常稳定，带着某种数据计算般的精准。
所有饶目光都跟着那颗球。
“唰！”
一声清脆的、几乎让人怀疑听错聊擦网声！
空心入网！
球场瞬间安静了。
紧接着，黄濑第一个跳起来：“哇啊啊啊！进了！桃井投进的！太厉害了！”
青峰也愣住了，看着还保持着投篮姿势的桃井，嘴角抽了抽：“……还真进了？”
绿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意料之外的数据。”
紫原挠了挠头：“桃井仔也会投篮啊……”
桃井自己也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兴奋，她转身看向陈屿川，眼睛亮晶晶的。
陈屿川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漂亮的投篮，桃井同学！”
这一刻，桃井五月不仅仅是记录数据的经理，她也在球场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这个意外的进球仿佛点燃了某种气氛。接下来的比赛，虽然依旧失误搞笑不断——比如黄濑快攻上篮脚底打滑变成“滑跪”庆祝，青峰封盖时用力过猛自己滚出底线，紫原为了救球扑进雪堆里半爬不出来——但少年们的笑声和互相吐槽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哈哈哈黄濑你那是求婚吗？”
“青峰你滚出去的样子帅呆了！”
“紫原你是在雪里找零食吗？”
最终，比赛在一片混乱和欢笑声中结束，谁也没在意比分。每个人都头发凌乱，身上沾着雪沫，气喘吁吁，脸上却都带着运动后的畅快和笑意。
紫原如愿以偿地捧着一大杯热可可口喝着，脸上是满足的红晕。黄濑勾着青峰的脖子，还在兴奋地比划桃井那个进球。绿间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嬉闹的众人，嘴角的弧度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陈屿川看着这群在雪地里打闹的才们，心中一片宁静。技术可以磨练，战术可以学习，但这种放下包袱、纯粹享受篮球和同伴在一起的感觉，或许才是这个寒假特训最宝贵的收获。
雪又开始细细地飘落，覆盖了球场上的喧嚣，却盖不住那份蒸腾而上的、属于青春的活力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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