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底层角落的喧嚣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叶辰那憋屈离去的背影和刻骨的威胁言犹在耳。林玄松开抱着护卫大腿的手,麻溜地站起身,脸上劫后余生般的笑容灿烂无比。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大人英明神武,实乃我辈贩之再生父母!”林玄对着脸色复杂的护卫,马屁拍得震响。
护卫没好气地挥手驱赶:“少贫嘴!赶紧收拾,别挡道!再有下次…”他瞪了林玄一眼,“你这嚎功也太吓人了!” 话虽嫌弃,眼底那丝对叶辰蛮横的不满和对林玄“滑头”的无奈却清晰可见。他转身驱散人群,维持秩序。
人群议论着散去,不少人临走前又顺手买走几捆止血草或宁神花,算是一种无声的支持。藤筐迅速见底,装铜钱的布袋则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
“首席,收钱!”林玄招呼一声,手脚麻利地整理摊位,同时暗暗捏了捏自己扑出去时撑地的胳膊——肌肉结实有力,毫无酸痛。世界树反馈的那股暖流带来的强化,实实在在!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苏晚晴轻轻应着,低头心清点收入,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只是眉宇间仍残留着对叶辰那句“好日子到头了”的忧虑。
夕阳的金辉洒满破败院。林玄和苏晚晴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将布袋里的收获哗啦啦倒在石板。黄澄澄的铜钱堆成山,粗略估计超过三百文。最耀眼的,是那三块指甲盖大、散发着温润灵气波动的下品灵石!
“三块灵石,三百二十七文!”苏晚晴清点完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他们跌落谷底后,真正靠自己双手赚到的第一笔“巨款”!
“哈哈!开门红!”林玄拿起一块下品灵石,对着夕阳眯眼端详,感受着其中纯净的能量,咧嘴一笑,“看见没,首席?反派卖草,也能迈出发家致富第一步!” 他将灵石抛起又接住,“这点钱,仙师老爷看不上眼,对咱来,可是翻身的基石!”
苏晚晴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和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的阴霾也被驱散些许,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嗯。接下来?买些米面?”
“买米?”林玄把灵石丢回布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格局!首席,格局要打开!” 他站起身,手指点向墙角那片篱笆围起的灵田,又指向世界树幼苗扎根的黑土地,“咱们的本钱,是地!是‘伙伴’!得让它们吃好喝好,才能下更多的‘金蛋’!这点钱,得花在刀刃上——买肥料!升级土壤!”
翌日清晨,揣着沉甸甸的钱袋(灵石+铜钱),林玄目标明确地杀向灵植材料区——灵植阁。
矮胖掌柜一见林玄,眼睛立刻笑成一条缝:“哎哟!林老板!您可来了!昨日受惊了吧?今要点什么?店新到的‘黑沼腐殖土’…”
林玄直接打断,目光如炬锁定货架:“掌柜的,精炼玉骨粉,什么价?”
“林老板好眼力!”掌柜竖起大拇指,“‘玉甲犀’腿骨秘制!肥力温和持久,不烧根!存货不多,五块下品灵石一包!童叟无欺!”
“五块?!”林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夸张的肉疼,“掌柜的,您这刀也太快了吧?普通玉骨粉才三块!精炼的就要五块?您看我像有灵石的人吗?昨差点被缺街打死,家都回不去,这点钱还是卖草一分一分抠出来的…” 苦情模式瞬间启动,配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效果满分。
掌柜脸皮一抽:“林老板,一分钱一分货啊…”
“三块五!”林玄斩钉截铁,伸出三根手指,“我拿两包!再饶我那一袋碎云母粉!行,钱在这儿!” 他作势掏出一个瘪瘪的布袋(里面是三块灵石和一些铜钱),“不行我立马去‘百草轩’,听他们新到的‘青金石粉’效果不差还便宜!” 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
“哎哎哎!留步留步!”掌柜一把拉住他,一脸苦相,“四块!四块一包!真不能再低了!您总得让店喝口汤吧?碎云母粉…就当添头了!”
林玄停下,脸上露出“血亏”的表情,叹了口气:“唉…行吧,看掌柜的也是实在人。两包精炼玉骨粉,八块?我这儿只有三块…” 他晃了晃布袋。
“八块?!”掌柜差点跳起来,“两包八块?!林老板您这砍价…”
“哦,算错了!”林玄一拍脑门,一脸无辜,“是八块下品灵石买两包?不对不对,您四块一包,两包就是八块。可我只有三块灵石…” 他掏出三块灵石和一堆铜钱,“要不…我先拿一包?剩下的一包下次…”
掌柜看着那三块灵石和一堆铜子,再看看林玄“我也很为难”的表情,脸皮抽搐几下,心算飞快:成本不到三块,卖四块也赚!总比跑单强!
“成!成!”掌柜一把抓过三块灵石,飞快包好一包精炼玉骨粉和那袋碎云母粉塞给他,“林老板,您可真是…会做生意!”
“承让承让!下次还找您!”林玄笑眯眯接过沉甸甸的肥料包裹,心满意足离开,留下掌柜对着铜钱唉声叹气。
采购完核心物资,林玄脚步轻快地走向济世堂。还没进后院,就听见前厅传来伙计兴奋的声音:
“…刘掌柜!您猜怎么着?昨放角落那堆‘踏山虎’,快卖光了!”
“哦?那味儿…真有人买?”刘老的声音带着惊讶。
“可不是!磨坊的赵大脚买了一双当场换上,今一早又跑来,走了一夜磨盘,脚底板一点没疼!又买了两双!还有几个码头扛活的,都厚实跟脚,比草鞋强百倍!就是…味道还是有点冲,好几个人问能不能弄淡点…”
林玄和苏晚晴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喜色。走进前厅,果然看见角落木架下,昨堆放的几十双“踏山虎”鞋垫只剩寥寥几双。刘老正捋着胡须,看着伙计清点一堆铜钱和几块灵石,表情复杂。
“刘掌柜!生意兴隆啊!”林玄笑嘻嘻打招呼。
刘老抬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子!鞋垫卖得还行,就是这味儿…差点把老夫的沉香都盖过去了!好些个客人进门就皱眉!”
“嘿嘿,味道是霸道零,可效果好啊!驱虫杀菌,专治脚气!”林玄拿起剩下的一双鞋垫拍得啪啪响,“不过…”他话锋一转,凑近低声道,“刘掌柜,您看这销路打开了,咱们的分成…昨好的三成?”
刘老看着林玄市侩的笑脸,又掂量了下手里的钱,哼道:“四成!味道太大,影响声誉!还有,想法子把这味儿弄淡点!不然下次别想再放这儿!”
“成交!”林玄爽快答应,从刘老分出的钱里数出属于他们的那份——沉甸甸的一大串铜钱和两块更的碎灵石!“味道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升级改良!” 这意味着,加上昨卖草药的钱和这次分成,他们在支付了三块灵石肥料钱后,依然保有:两块碎灵石和近四百文铜钱!
回到充满草木生机的院,林玄第一时间将那包珍贵的精炼玉骨粉和碎云母粉混合物,均匀细致地撒在世界树幼苗周围那片精心呵护的黑土地上。粉末融入湿润的土壤,几乎瞬间,幼苗顶赌微翠绿凸起(第六叶雏形)似乎微不可察地挺直了一丝,五片叶子的玉色光泽也更加温润内敛,散发出一种稳固坚韧的气息。一股满足欢欣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来。
“吃吧吃吧,快点长大!”林玄轻声道,这才有功夫将收入交给苏晚晴:“首席,收好!家底!这两块灵石和铜钱是日常用度。”他指着自己留下的一点铜钱,“这些是‘发展基金’,买种子,扩灵田!”
苏晚晴心收好钱,看着林玄兴奋的样子,轻声道:“‘踏山虎’…真的很多人好用,就是味道…”
“味道好解决!”林玄信心十足,“臭蒲草粉减量!或者找点香草中和!效果必须保持!这可是咱们的招牌!”
处理完琐事,林玄没休息。他走到院子中央空地,深吸一口气。丹田内那缕气旋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分。他摆开架势,开始演练一套最基础的锻体拳法。动作缓慢却异常沉稳有力,每一拳打出,都带着清晰的破风声!踢腿,下蹲,腾挪…动作连贯,充满力量感!一套拳打完,微微见汗,肌肉略酸,但气息悠长,毫无力竭福
“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林玄抹了把汗,兴奋道。他目光扫过院子,落在墙角一块足有百斤重的青石上。他走过去,蹲下身,双手抠住青石两侧的凹处,腰腿猛然发力,低喝一声:“起!”
在苏晚晴惊讶的目光中,那块沉重的青石竟真的被他缓缓抱离霖面!虽然只坚持了几息就面红耳赤地放下,但这纯粹肉体爆发出的力量,已远超普通壮汉!
“你的力气…”苏晚晴掩口轻呼。
“都是‘伙伴’的功劳!”林玄喘着气,脸上是畅快的笑容,走到世界树幼苗旁蹲下。五片叶子在月光下如玉般温润坚韧,顶端那微的凸起似乎又饱满凝实了一分。一股温和的清凉气息拂过酸胀的肌肉,疲惫感迅速缓解。“所以,咱们得更努力,让它,也让咱们,变得更强!”
夜风吹过院,带着新翻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苏晚晴看着林玄在月光下充满力量的背影,又看看那株顽强生长、孕育着第六片新叶的苗,心中悄然生出一丝希望的火苗。只是想到叶辰冰冷的眼神和可能的报复,这火苗又轻轻摇曳起来。
“嗯。”她轻声应道,目光望向坊市的方向。踏山虎的春似乎来了,但风雨,真的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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