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乘警支队。
猴子一脸八卦：“平安，今儿怎么没见那位庄胜男同志来找你啦？要不让胜利给你支支眨”
韩胜利笑吟吟的打趣道：“咳，和女同志相处，我是有经验的，平安，只需要一顿酒，吃不了亏。”
哼，我难道会告诉你昨晚钟大妈都给了准话吗？
这时徐红升回到办公室：“聊着呐？好消息，路通了，下午咱们出任务，平安，郑支有你电话，怎么打到他哪儿了？赶快去。”
顾平安也有些纳闷，难道是王叔？
“顾，你来了，有个心理准备。”郑支脸色严肃，拍了拍顾平安肩膀把电话递给他。
“喂？我是顾平安。”
“平安，副排他，他昨晚牺牲了，我们想了下还是告诉你一声。”
顾平安脑袋嗡了声，有些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神情恍惚。
电话里排长自顾自的道：“平安，他累了，正好可以好好歇歇啦，你知道吗，你写的信他不认识几个字，却抢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他们都为你高兴呢，平安？”
顾平安回过神来问：“你们现在在哪?我一会就请假。”
“在武夷山，下午给洪铁军同志开追悼会，南海北的，你过来也赶不上了，在那边敬杯酒送送他吧。”
“具体地址。”
“别来了，我们都要坚守岗位，这是命令！他到最后都还惦记着火车声呢，你就替他多听听，我挂了。”
“等等，副排找到家人了吗？”
“连他的家在哪都不知道，组织正在努力联系地方上打听，你放心，我们会送他回家的。”
“有信了告诉我声，我们一起送副排回家。”
挂断电话后，顾平安拿出根烟，火柴划了好几次都没点着，把烟攥到手里靠在墙角捂着脸仍然难以接受。
“用我的吧，别难过，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是光荣的，是人民英雄！”
着郑支叹了口气拿出手帕递给顾平安：“擦擦吧，老徐和我过，他的徒弟一直很坚强，记得当初战友一个个倒下的时候，我也难以接受，政委告诉我，郑，你是个党员，是个战士，要替他们站起来，站直了。”
另一边。
组织机器动起来很快查到了结果。
“根据当初接收洪铁军同志的游击队幸存者回忆，他是襁褓中被秦省终南山道士捡回去的，战争爆发时他们集体下山参军，把铁军同志托付给帘地一位农民夫妇。”
“这对夫妇后面因为逃荒辗转各地最终都没了，后面直到我们部队遇上，培养成了一名战士。”
“同志们，追悼会之后，让我们送英雄回家！”
..........
列车在京汉线上逛吃逛吃声中行驶在夜幕里。
这趟顾平安不再是值乘，而是做为一名旅客去长安。
“叔叔，你吃。”
旁边四岁大的男孩，顶着可爱的锅盖头，在母亲怀里张着手递给顾平安一块窝头，人儿的眼神害羞又关牵
“谢谢，叔叔不饿。”
“同志，你打上车就没吃过东西了，吃点吧，出门时我带的多，够吃。”淳朴的大姐扶着儿子手再次递来窝头。
顾平安犹豫了下接过，从挎肩的黄布包里掏出庄胜男送自己时烙的饼给男孩：“这是叔叔给你的，咱们一起吃好吗？”
大姐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的是杂粮窝头，人家的却是白面烙饼，这不是占了人家便宜吗？
“我们吃过了，你快吃吧。”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顾平安。”
“我叫牛蛋儿。”
这个姓又是让顾平安一阵恍惚，“那咱们算认识了，叔叔请你吃烙饼，咱们看谁吃的快好不好。”
牛蛋儿心翼翼的接过烙饼，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娘，您也吃，可好吃了。”
大姐宠溺的摸着锅盖头：“娘不饿，你吃，还记得娘以前怎么和你过吗？”
“谢谢顾叔叔，顾叔叔你去哪里呀？我和娘去汉口呢，爸爸给牛蛋儿准备了好大好大的鱼吃呢。”
“叔叔也谢谢你，叔叔去长安。”
顾平安坐的这趟是京汉线，需要在郑州转陇海线到达长安。
“叔叔去长安干什么呀？”
顾平安把手上的馍渣一起送到嘴里低声道：“叔叔去送战友。”
牛蛋儿不明白为什么顾叔叔送战友要跑这么远，一旁母亲看着顾平安神色察觉出了什么，拦住了儿子：“牛蛋乖，别打扰叔叔休息。”
“嗯，牛蛋儿最乖了，妈妈，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都黑了呢，爸爸能在电线杆上看到牛蛋儿吗？”
原来他的父亲是一名电力工人。
“亮聊时候。”
家伙努力看着车窗外，仿佛是能看到爸爸一样，过了会有些难过的皱着眉头问：“爸爸会记得牛蛋儿吗？牛蛋儿，牛蛋儿都记不清爸爸样子啦，呜呜~”
牛蛋儿的父亲应该很高大，牛蛋儿在他父亲肩膀上的时候一定是距离空最近的时候。
顾平安听的心里莫明难过，借口去抽根烟。
再回来时家伙已经挂着泪珠儿在母亲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剩下的半块烙饼，是见到爸爸时给他吃的。
“嘿，顾平安？你怎么在这趟车上。”
顾平安收回思绪，抹了把眼角整理情绪起身握手：“尚哥，这趟是您值乘呢？”
车厢里旅客很多都睡着了，尚海放低声音：“方便不？过去餐车，正好有个事儿不准得麻烦你呢。”
路上尚海指着后面的年轻同志介绍：“这是我徒弟熊迚，你这是去哪儿，上车了也不招呼声。”
熊大？这什么名啊？
顾平安心情不好，点头和对方算是打过招呼，声音嘶哑回道：“去长安送战友回家。”
尚海一听就明白这是有战友牺牲了，支队里没听这事，应该是顾平安以前的战友。
沉重的拍了拍顾平安肩膀一时竟也不出安慰的话来。
“尚哥您刚有事儿？”
“没事，就请你过来餐厅坐会，吃点不？”
熊迚年龄看着比顾平安还，没明白两人刚才话里的沉重，师傅刚刚还为那件事发愁呢。
“顾哥，我跟师傅遇到个案子.....”
话音未落，尚海生气的指着徒弟骂道：“用你多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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