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媳妇儿也发了话，江燃这才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走到江奶奶的轮椅旁，推着她往堂屋走，嘴里还嘟囔着：“奶奶，您看她们，都嫌弃我……”
江奶奶被孙子这副模样逗笑了，伸出那只利索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傻子，她们是疼你，让你陪奶奶我呢。”
“来，给奶奶讲讲，这两个月，外面都有啥新鲜事儿？”
这边，苏软、李慧娟和江娇娇三人进了厨房。
厨房虽然不大，但被李慧娟收拾得井井有条。
苏软系上围裙，动作利落地开始查看现有的食材。
李慧娟要去帮忙洗菜，被江娇娇按住了：“妈，您今就是总监，动动嘴皮子就行，活儿我跟软软干！”
她挽起袖子，干劲十足。
苏软看着这母女俩，心里暖暖的。
她迅速在心里盘算好了播：奶奶刚出院，饮食要清淡易消化，但又要兼顾营养和口味。
她决定做一个清蒸鲈鱼，一个冬瓜虾仁汤，一个蒜蓉炒青菜，再蒸一碗嫩滑的鸡蛋羹，主食就做软糯的白米粥和几样花卷。
“姐，麻烦你帮我剥点蒜，再把青菜洗了。”
苏软一边熟练地杀鱼刮鳞，一边分配任务。
“好嘞！”
江娇娇答应得干脆，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干起活来也不含糊。
李慧娟站在一旁，看着苏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刮鳞去内脏手法老道，切姜丝细如发丝，调蛋液比例精准……她眼中不由再次流露出惊叹。
这个儿媳妇，真是宝藏，好像没什么能难倒她。
“软软，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比妈都强。”李慧娟忍不住赞叹。
苏软手上动作不停，微微一笑，含糊道：“可能就是自己喜欢琢磨吧。”
她总不能是前世作为“限制文女主”点满的生存技能之一。
江娇娇一边剥蒜一边插话：“那是！我们软软可是才！”
“开得陵，画得了图，还做得了这么香的饭！”
“江燃那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厨房里热气升腾，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三个女人一边忙碌，一边着闲话，气氛融洽又温馨。
堂屋里，江燃虽然人被按在这里陪奶奶，但心思早就飞到了厨房，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越来越浓郁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心不在焉地跟着电视里的戏曲节目哼着调子，眼睛却时不时往厨房方向瞟。
江奶奶看着孙子这副坐立不安的馋猫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故意逗他：“怎么？奶奶这个老家伙的吸引力，还比不上一顿饭啊？”
江燃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奶奶，您的这是啥话！我这不是……不是怕软软累着嘛！”
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江奶奶笑着摇摇头，也不再逗他。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儿媳孙女和孙媳妇的笑声，闻着这久违的、带着家的味道的饭菜香，她只觉得无比安心和满足。
这场大病，让她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家人之间这种紧密联结的珍贵。
终于，苏软清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开饭啦！”
江燃如同听到指令的哈士奇，第一个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麻利地去帮忙端菜摆碗筷。
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
清蒸鲈鱼肉质洁白，仅用葱丝姜丝和蒸鱼豉油点缀，却鲜香扑鼻。
冬瓜虾仁汤清澈见底，虾仁粉嫩，冬瓜剔透。
蒜蓉青菜碧绿油亮。
鸡蛋羹光滑如镜，颤巍巍的。
白米粥熬得粘稠适度，花卷松软可口。
“哇！太丰盛了！”江娇娇夸张地吸了吸鼻子，“看着就好吃！”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江燃细心地把鱼肚子最嫩又没有刺的肉夹到奶奶碗里，又把鸡蛋羹往她面前推了推。
江奶奶尝了一口鱼肉，鲜甜嫩滑，入口即化。
又喝了一口冬瓜汤，清淡鲜美，正合她现在的胃口。
她连连点头，眼中带着满足的光彩：“好吃！软软的手艺真是没得！比医院里的伙食强一百倍！”
大家都笑了起来，纷纷动筷。
晚饭后，江燃主动收拾了碗筷，便拉着苏软的手出门遛弯消食。
晚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和草木的清香，吹拂在脸上，格外惬意。
两人并肩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江燃紧紧握着苏软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心里被一种饱足后的安宁和幸福填满。
奶奶平安回家，媳妇儿在身边，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美好的轨道上。
走着走着，苏软忽然想起一事，侧头对江燃：“江燃，我差点忘了，再过一周，就是奶奶的生日了。”
江燃愣了一下，拍了拍脑袋：“哎哟！可不是嘛！这段时间忙晕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奶奶这次大难不死，这个生日可得好好过，给她老人家去去晦气，添添福寿！”
“是啊，”苏软点头，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我在想，我们送奶奶点什么生日礼物好呢？得有点心意，还得实用。”
江燃一听，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那副带着点痞气的坏笑。
他凑近苏软，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明显的促狭：“要我啊，送啥金银珠宝、好吃好喝的，都不如咱们送奶奶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礼——”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意有所指地往苏软平坦的腹上瞄，嘿嘿笑道：“一个重孙，或者重孙女！奶奶保证喜欢！爸妈他们也肯定乐开花！这可是咱们家现在最缺的宝贝了！”
“江燃！”
苏软猝不及防，耳根子“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又羞又恼，抬手就捶了他胳膊一下，力道却不重。
“你……你胡袄什么呢？没个正形！”
月光下，她脸颊绯红，眼眸水润，带着嗔怪的模样，看得江燃心头一热，更是心痒难耐。
他哈哈一笑，长臂一伸，轻易就将炸毛的媳妇儿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连声告饶。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闹了，好媳妇儿，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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