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强思索片刻，认真回答：
“东山禁毒工作有它的特殊性，最主要的问题是宗族势力根深蒂固，存在包庇、隐瞒的情况。”
“这些因素给我们禁毒工作带来了不阻力。”
马云波点零头。
“有什么办法吗？”
蔡永强略微沉吟，随即坚定地回答：
“我想深入他们的圈子。”
他接着明：
“我是东山市本地人，容易被他们接纳。”
“从内部突破，我有然的便利。”
马云波来了兴趣，问：
“具体点。”
蔡永强坐直了身子，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作为缉毒大队的大队长，我的任务就是清除东山市的毒品问题。”
“不能表现得太激进，那样反而会引起怀疑。”
“我打算用一个最传统的方式——以静制动。”
马云波一听就懂了：
“你是想把自己当诱饵，等他们来拉你下水？”
蔡永强语气认真：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您可能觉得这个方法很笨。”
“但我和陈自力同志讨论过，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只有真正混进去，才能查清楚东山市背后的黑手是谁。”
陈自力是缉毒大队的副大队长，也是蔡永强最信任的搭档。
蔡永强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我刚入行的时候，哪有这么多毒贩？”
“可十几年下来，毒贩越打越多，我们却找不到症结所在。”
“思来想去，只能走这条路。”
“马局，您是不是觉得这个思路有问题？”
马云波轻轻摇头：
“你们的计划很周全。”
蔡永强露出笑容，可笑容还没散去，
马云波话锋一转：
“但这个计划必须停止。”
蔡永强愣住：
“为什么？”
马云波语气郑重：
“有两个原因。第一，计划虽好，但风险太高。”
“你得装作一个贪腐的警察，让毒贩相信你和他们是同类。”
“可你想过没有，一旦这个形象传出去，公安的形象就毁了。”
“哪怕事后澄清，也挽回不了影响。”
蔡永强陷入沉默。
他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觉得，为了破案，可以暂时委屈一下名声。
马云波继续道：
“第二，这计划太危险。”
“除非你能一举破案，否则你很可能会搭上自己。”
蔡永强眼神坚定：
“只要能抓到毒贩，把东山市的毒害清理干净，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马云波摆摆手：
“不能这么讲。”
“我们是缉毒警察，我们的命，比那些毒贩值钱千百倍。”
蔡永强刚想再争取一下，马云波又：
“最关键的一点是，祁处和特殊案件调查处已经下来了。”
蔡永强一脸疑惑地看着马云波，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东山市的毒贩利用本地深厚的宗族背景藏身，手段隐蔽，非常难缠。”
“如果我们贸然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因为东山市公安局的警力在这些根深蒂固的宗族面前，显得太单薄了。”
“不过……”
“特殊案件调查处就不一样。”
“他们是帝都派下来的专门队伍，连临海省的一把手都公开支持祁处。”
“我再告诉你一个细节，当时省里领导下来的时候，部里禁毒局的苏建国局长专门打电话给祁处，把东山市禁毒的全部权限交给了他。”
蔡永强眼神一震，瞳孔微缩。
“这……”
马云波露出一丝笑意：
“祁处能调动的资源远比我们想象得多。”
“苏局长都这么表态了，连我师父——临海省禁毒局的李维民局长，都得听从祁处的安排。”
“更别省里一把手的支持。”
“在你我眼里，这些毒枭是难以撼动的大山。”
“可在特殊案件调查处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马云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蔡永强的肩膀：
“你是东山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领头人，不该让你背锅做这种事。”
“还有，你要提前准备一下，关于你担任常务副职的事，我已经向上级推荐了。”
蔡永强愣住了。
他指了指自己：
“您推荐我当常务副？”
马云波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你不相信自己能行？”
他盯着蔡永强，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蔡大队，你对自己没信心？”
这句话一出，蔡永强立刻明白其中的分量。警察要是连信心都没有，还谈什么破案抓人？
他马上回应道：
“我当然有信心，只是有点意外，您没有考虑陈光荣，而是直接选了我。”
马云波看了看门外，走过去轻轻拉了下门把手，确认没人偷听后，才把门关上。
蔡永强心中一紧。
马云波招呼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地：
“东山市公安局长和常务副职的空缺，是我师父安排的。”
蔡永强看着马云波，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直接出来了。
马云波不在意地继续道：
“东山市的禁毒形势很严峻，省厅非常不满。”
“否则也不会把我派下来。”
蔡永强默默点头。
马云波又道：
“我要明一点，不是东山公安不努力，而是这里的情况太复杂。”
“上面让我来主持工作，是希望我这个‘外人’能够从新的角度处理问题。”
蔡永强坦然回应：
“马局，这些年来我们打击越狠，毒贩反而越来越多，这明我们出了问题。”
“您不用绕弯子，确实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要是上面要问责，那也是理所当然。”
马云波语气严肃，
“我干缉毒出身，这一行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清楚。”
“上面不会责怪任何一个尽心尽力的人。”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追责，而是协助特案处的调查。”
他笑了笑，
“我和祁处以前并肩作战过，所以安排我下来配合。”
蔡永强赶紧回应：
“不，您可是系统里响当当的人物。”
“坐这个位置，实至名归。”
马云波摆摆手，
“我们干缉毒的，谁图过出名。”
蔡永强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敬重。
谁愿意出名呢？
马云波是出名了，可换来的代价是，陪老婆逛个商场都能被伏击。
要不是他老婆于慧够冷静、够勇敢，马云波恐怕早就没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太有名了？
有名到连毒贩都知道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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