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苗年货买来放在了方梅香家，过年在哪里吃饭也就不言而喻了。
吃过午饭，方大苗赶着时间去店报到。
“大苗，听你在外面做生意了？”到陵马上有人问。
“生意是看过，我一个人没个搭档不好做，外面这夜市呀，比我们这里的白还热闹。”方大苗在外的所见所闻，讲给在家干活的人听都是新鲜的。
也有从外面回来的人一起讲他们的经历，“现在这骗子呀，过年看大家赚零钱回来，就盯着，在火车上一群人串通了耍把戏。”
他们在火车上也经历过猜杯里的硬币，只是没有参与，大大方方地讲看到的事。
“那有没有人被骗了？”没见识过的人伸过头来充满了好奇地打听着。
“有，总有人想赚点快钱，贪便夷。”
“那这钱就被骗走了？”
“是啊。谁叫他们还想占别人便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
方大苗不做声，心虚地等下一个话题出来时再接上话。
农历28的下午，方梅丽骑车来娘家，自行车横梁上装了个藤编的儿童座椅，底下铺了软乎乎的垫子，袁婷婷坐上面。“下午店里人少了一点，我就回来一趟。”方梅丽边拿下东西边。
方梅香妈抱着方婷婷在旁边，“家里过年有的吃，大苗上次也去买了年货过来，又拿这么多东西来。”
“过年了，多做一点给大家吃。”
“二姐来啦！”方梅好过来抱袁婷婷。
“梅好，冬强呢？”方梅丽问。
“他出去玩了。”
“哦，你带着婷婷也去玩一下。我和娘点事。”方梅丽和她妈坐到屋子的角落。
“娘，前几大苗来店里给了婷婷20元钱。”
“他那是要去看下婷婷的。”
“他有钱了还是大方的，我还了10元给他，我们现在也不缺钱，意思到就行了。娘，我上次过的事，趁他在家早点和他。”
“我们也是觉得这样好，可有点开不了口。”方梅香妈有点犹豫。
“那，”方梅丽想了想，“要不我来？”
“你合适吗？”方梅香妈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合适，钱又不是给我，还不是给他老婆和儿子的。”方梅丽不以为然。
“梅丽，我和爸也过，我们是想给他存着造房子用。他当时出去也是去赚钱造房子的。”
“可以呀，这破房子确实该重新盖一个了。”
“嗯。还是我和爸来跟他吧，这样合适些。”
“也行，叫他每个月工资拿了留点生活费，其他都寄过来，这样，他在外面也没有钱可以乱花。娘，你，”方梅丽看了一下方梅香又把椅子拉过去一点，凑在她妈旁边轻声，“你他在外面会不会找女人？他们城市里面那种地方多。”
“你在街上开店，见的多听的多就乱。”方梅香妈拍了一下方梅丽的腿。
“他在外面这么远，真想去那种地方谁能管的了他。所以，叫他每个月工资发了就寄回来，没钱总会安稳点。你看，他这在外面已经三年了，第一年寄了多少，一共给你也就百把块钱吧，去年，刚去寄了钱买自行车，后来就没动静了，今年有吗？”
“过年回来也有给了一点。”
“他手头有钱就要乱花，叫他固定寄过来你们给他存着，一个月哪怕是50，一年也有五六百元啊！”
“好，我和爸再商量一下，怎么开口比较合适。”
“就造房子，也确实是要造房子。”
方梅丽在娘家坐了一会儿，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还不冷把女儿抱上自行车准备回去。
“梅丽，你把婷婷放在这里吧，我们过年田里没活，梅好也在家，能一起带。”
“没事，她奶奶帮着看一下，忙的过来的。”
“二姨，让妹妹在这里，跟我一起玩，我带她。”方冬强也跟着。
“好呀，等妹妹再大一点，你带着她玩，娘，走啦！”
方梅香妈把袁婷婷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好，慢点骑。”
俞继红把今年做的最后一批坐垫拉去交货，过年边热闹，话题也多了，大家在等着收货验货时的热闹。
“我表兄弟在广州电子厂，一个月能挣两百块！两百！我们日日夜夜要做多少张坐垫。”一个齐耳短发的妇女竖着两根手指。
“可不是嘛，听那边工厂多，只要肯干活，不愁没活干。我一个邻居，做了几年，都准备盖新房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外面的新鲜事，赚大钱的活计。
余继红攥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
街上也多了一些穿着时髦的人，这些衣服在县城里都难找。枣红色滑雪衫，拉链拉得老高，领口露出一圈雪白的毛线领，有的穿着收腰的灯芯绒外套，扣子扣得整齐，袖口却故意挽到臂，露出手腕上细细的电子表。
她们头发不再是乡下常见的麻花辫，整个头发烫得蓬松卷曲，发量看起来格外多，额前留着整齐的齐刘海，或侧分一缕卷发到脸颊旁。
她们走在街上，像外来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仅是俞继红，其他人看到都会多看几眼。
回去的路上，俞继红沉默着，方三弟看出她的心思，“你也想去外面看看？”
“想啊，我们这么用心在做了，田里活一干完回家就做彩灯，穿坐垫，一刻也不得闲，一年到头吃了用了也剩不下什么钱，他们在外面过年都能带着钱回来。”
“我们去外面，方瑜怎么办？”
“是呀，也是想到方瑜，明年就要读书了。”俞继红想着要不叫方三弟去外面看看，话到嘴边又咽下。
回到家的这几，俞继红还是一直挂念着这个事，想在家里找点赚钱的事做，想了半年多也没个头。眼看着别人在外面都能挣到钱回来，怎能不心动呢。
他们也是老公出去，老婆在家带孩子，自己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顾虑。
“三弟，要不，你也去外面看一下？”俞继红还是开口了。
“我去外面了，你怎么办？”
“我在家带方瑜啊，不是村里也有老公出去，老婆在家带孩子的？”
“我，”方三弟想到上次他的两个姐特地赶来叫他不要出去的，“我们现在这样在家，再拿些活做，日子也能过下来。”
看方三弟没这个意思，俞继红觉得多了也不好，好像赶着他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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