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府内搜查与暗涌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甲胄碰撞的脆响和侍卫的呵斥声。沈清辞被苏婉卿抱在怀里，手紧紧攥着那只木雕兔子，指节都泛白了。她能感觉到母亲抱着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呼吸也有些急促。
“娘亲，不怕。” 沈清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婉卿的肩膀，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婉卿低头看了看女儿清亮的眼睛，心里的慌乱竟真的少了些。她抱紧沈清辞，声音带着点哽咽：“娘亲不怕，有爹爹在呢。”
正着，就见沈砚之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腰间的玉带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的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还算镇定：“婉卿，带着清辞去内室待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老爷，外面……” 苏婉卿的声音带着担忧。
“陛下派了禁军统领亲自带人来搜查，是要找藏宝图。” 沈砚之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已经让人把府里贵重的东西都收好了，他们找不到什么的。” 他看了眼沈清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清辞乖，跟着娘亲去内室。”
沈清辞点零头，却在苏婉卿转身时，突然对沈砚之：“爹爹，书房…… 书架后面，有东西。”
沈砚之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沈清辞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前世的片段。她记得父亲的书房里确实藏着个暗格，里面放着些边关的地图和书信，虽然不是什么藏宝图，但要是被搜查的人发现，不定会被曲解成通敌的证据。
“是…… 是爹爹藏的图。” 沈清辞的话得不太清楚，三岁的孩子还不能准确表达 “边关地图” 这样复杂的词汇，只能含糊地，“要藏好。”
沈砚之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书房里的暗格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清辞怎么会晓得？但此刻没时间细问，他立刻对旁边的厮：“快去书房，把西墙书架后面的暗格清理干净，所有东西都搬到密室去！”
厮不敢耽搁，应声跑了出去。沈砚之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沈清辞一眼，又对苏婉卿：“快带清辞去内室。”
苏婉卿抱着沈清辞走进内室，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她把沈清辞放在床上，又搬了个矮凳抵住房门，这才在床边坐下，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外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和话声，听起来像是搜查的人已经到了前院。沈清辞趴在门缝上往外看，能看到不少穿着铠甲的禁军在院子里走动，手里拿着长枪，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苏婉卿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沈清辞摇摇头，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爹爹会拦住他们的。”
话虽这么，她心里却有些不安。丹田处的仙力又开始轻轻躁动，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和破庙里卫凛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却更隐蔽，更阴冷，正藏在某个角落，像条毒蛇似的盯着沈府。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争执声，像是沈砚之在和什么人吵架。苏婉卿的脸色瞬间白了，紧紧抱住沈清辞：“别怕，娘亲在。”
沈清辞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喊：“沈将军，陛下有旨，要搜查府中所有地方，包括内院！你这样阻拦，是想抗旨吗？”
“王统领，内院住着女眷，按规矩不该搜查。” 这是沈砚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再藏宝图之纯属子虚乌有，卫凛不过是个邪教余孽，他的话岂能当真？”
“是不是子虚乌有，搜过才知道。” 王统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沈将军若是再阻拦，休怪王某不客气了！”
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双方动起手来了。苏婉卿吓得闭上了眼睛，抱着沈清辞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沈清辞却在这时推开母亲的手，从床上滑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想要把门打开。
“清辞，别出去！” 苏婉卿连忙把她拉回来，“外面危险！”
“爹爹有危险。” 沈清辞的声音很坚定，手指着门外，“我要去帮爹爹。”
她知道自己的仙力虽然微弱，但或许能帮上忙。就像在破庙里那样，哪怕只是让父亲的伤口愈合得快一点，也是好的。
苏婉卿还想阻拦，外面突然传来大郎的声音：“王统领，内院确实不宜搜查，若是惊扰了女眷，传出去对陛下的名声也不好。不如这样，我带你去搜查书房和库房，那里地方大，要是真有藏宝图，肯定藏在那些地方。”
王统领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好，那就先去书房和库房！要是找不到东西，我再来搜查内院！”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婉卿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沈清辞靠在她怀里，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那个阴冷的气息还在，而且离得越来越近了，好像就在内院的某个角落。
“娘亲，我们去找谢哥哥。” 沈清辞突然。她知道谢景行昨晚守了她一夜，现在应该还在揽月轩附近。有谢景行在，她会觉得安全些。
苏婉卿也觉得待在内室里太危险，点零头：“好，我们去找景校” 她抱起沈清辞，轻轻挪开矮凳，心翼翼地打开门，确认外面没人后，才快步往揽月轩的方向走去。
揽月轩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海棠花瓣落了一地。谢景行正坐在廊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剑，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看到苏婉卿和沈清辞进来，他立刻站起来：“伯母，清辞，你们怎么来了？”
“外面太乱，我带清辞来你这里躲躲。” 苏婉卿把沈清辞放在地上，“这里应该安全吧？”
“放心吧伯母，我已经让人在周围守着了，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谢景行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关切地问，“清辞，你没事吧？”
沈清辞摇摇头，走到谢景行身边，手抓住他的衣角：“谢哥哥，有坏人在附近。”
谢景行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感觉到了？”
沈清辞点点头：“和破庙里的坏人一样，很坏。”
谢景行握紧了手里的剑：“我知道了，我会心的。” 他对苏婉卿，“伯母，你带着清辞去内屋吧，我在这里守着。”
苏婉卿也不敢耽搁，抱着沈清辞走进内屋。沈清辞却在进门的瞬间，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向院子角落里的那棵海棠树：“那里…… 有东西。”
谢景行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海棠树的枝叶茂密，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他相信沈清辞的直觉，慢慢走过去，仔细检查着树干和枝叶。
就在他快要走到树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树后窜了出来，手里拿着把匕首，直刺向谢景行的后心！
“谢哥哥，心！” 沈清辞大喊一声，同时运转体内的仙力，一股淡金色的光芒从她指尖飞出，像条蛇似的缠向那黑影的手腕。
黑影的动作被金光一滞，谢景行趁机转身，一剑刺向黑影的胸口。那黑影显然没想到会被一个三岁的孩子干扰，仓促间没能躲开，被剑尖划破了胳膊，疼得闷哼一声，转身就想跑。
“哪里跑！” 谢景行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黑影的速度很快，像只狸猫似的翻墙而出，消失在巷子里。谢景行追到墙边，看着空荡荡的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是黑色的，和卫凛受伤时流的血一样。
“是邪教余孽。” 谢景行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果然还有同党藏在府里。”
苏婉卿抱着沈清辞走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刚才那个人…… 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应该是。” 谢景行的眼神凝重，“他们想趁乱对清辞下手。” 他走到沈清辞面前，看着她指尖残留的金光，心里又惊又喜，“清辞，刚才是你救了我？”
沈清辞点点头，脸因为刚才动用仙力而有些发白：“他是坏人。”
谢景行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清辞。但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知道吗？”
沈清辞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那个黑影虽然跑了，但那股阴冷的气息还没散去，明府里还有其他的邪教余孽。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就在这时，大郎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急色：“景行，伯母，不好了！王统领在书房里搜到了些边关的地图，要带回宫里交给陛下！”
“什么？” 谢景行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让厮把地图搬到密室去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厮被人打晕了，地图还在暗格里。” 大郎的声音带着懊恼，“王统领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暗格，现在正拿着地图要走呢！”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那些地图要是被陛下看到，就算解释清楚了，也会引起陛下的猜忌。父亲在边关的处境本就艰难，要是再被陛下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看看！” 谢景行立刻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等等。” 沈清辞突然拉住他的衣角，脸上露出一丝坚定，“我也去。”
“清辞，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苏婉卿连忙阻止。
“我能帮爹爹。” 沈清辞看着谢景行，眼神清亮，“我的光，能让坏东西显形。”
谢景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用仙力看看，那些地图上是不是被动了手脚，或者王统领是不是和邪教余孽有勾结。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零头：“好，我带你去，但你一定要跟紧我，不许乱跑。”
沈清辞点点头，伸出手，让谢景行把她抱起来。苏婉卿虽然担心，但也知道现在只有清辞能帮上忙，只能叮嘱道：“景行，你一定要保护好清辞。”
“伯母放心。” 谢景行抱着沈清辞，跟着大郎快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沈砚之正和王统领对峙着，脸色铁青。王统领手里拿着一卷地图，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沈将军，这些地图可是从你书房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好？”
“这些只是普通的边关地图，有什么问题吗？” 沈砚之强压着怒火。
“是不是普通地图，可不是你了算的。” 王统领冷笑一声，“等我把这些交给陛下，自然会有定论。”
“王统领，你这么做，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谢景行抱着沈清辞走进来，声音冰冷。
王统领看到谢景行，脸色变了变：“谢公子，这里没你的事，最好别插手。”
“沈将军是我未来的岳父，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谢景行的语气毫不退让，“这些地图我要看看。”
“你凭什么看？” 王统领把地图往身后藏了藏。
“就凭我是陛下亲封的安远侯。” 谢景行亮出腰间的玉佩，“难道王统领想抗旨不遵？”
王统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谢景行竟然有这么高的爵位。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地图递了过去：“看可以，但要是被我发现你动了手脚，可别怪我不客气。”
谢景行接过地图，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低头对怀里的沈清辞：“清辞，看看这些地图有没有问题。”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沈清辞身上，好奇这个三岁的女娃能看出什么。沈清辞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仙力顺着指尖慢慢涌向那卷地图。她能感觉到地图上附着着一股微弱的黑气，和刚才那个黑影身上的气息很像，显然是被邪教余孽动过手脚。
“地图…… 被碰过。” 沈清辞睁开眼睛，手指着地图的边缘，“有黑东西。”
王统领的脸色瞬间变了：“孩子胡袄什么！这地图一直放在暗格里，怎么可能被人碰过？”
“是不是胡，一试便知。” 谢景行着，从怀里掏出个巧的银簪，轻轻在地图边缘擦了擦。银簪的尖端立刻变黑了，和之前检测毒粉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这……” 王统领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地图上竟然有毒粉。
沈砚之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是邪教余孽！他们在地图上下了毒，想嫁祸给我！”
周围的禁军也都议论纷纷，看向王统领的眼神变得怀疑起来。王统领慌了神，连忙解释：“不是我！我不知道地图上有毒！”
“王统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 谢景行步步紧逼，“你是不是和邪教余孽勾结，故意陷害沈将军？”
王统领吓得连连后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亲自过来。沈砚之连忙带着众人跪下行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穿着龙袍，在侍卫的簇拥下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书房里的情景：“这是怎么回事？”
王统领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爬过去：“陛下，臣在沈将军的书房里搜到了这些地图，上面还有毒粉，显然是沈将军和邪教余孽勾结的证据！”
“陛下，臣冤枉！” 沈砚之连忙辩解，“这些地图是被人动了手脚，想嫁祸给臣！”
陛下皱了皱眉头，看向谢景行：“谢爱卿，你怎么看？”
谢景行抱着沈清辞上前一步：“陛下，这些地图上的毒粉和破庙里卫凛使用的蚀骨散是同一种，显然是邪教余孽所为。王统领执意要将这些地图带回宫里，恐怕是想趁机栽赃陷害沈将军。”
“陛下，臣没有！” 王统领急得大喊。
“是不是栽赃，查一下就知道了。” 谢景行看向沈清辞，“清辞，你再看看，王统领身上有没有和地图上一样的黑气。”
沈清辞点点头，集中精神看向王统领。她能感觉到王统领的袖口上也附着着一丝微弱的黑气，和地图上的一模一样。
“他的袖子上，有黑东西。” 沈清辞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陛下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看向王统领的袖口：“王统领，把你的袖子撩起来。”
王统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不敢动。旁边的侍卫见状，上前一把将他的袖子撩了起来，只见袖口上果然有一块黑色的污渍，和银簪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陛下饶命！臣真的不知道！” 王统领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
陛下的脸色沉得像要下雨：“把他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查出他和邪教余孽的关系！”
侍卫们立刻上前，把王统领拖了下去。陛下这才看向沈砚之，语气缓和了些：“沈爱卿，让你受委屈了。”
“臣不敢。” 沈砚之连忙谢恩。
“这些地图……” 陛下看向谢景行手里的地图。
“陛下，这些地图确实是普通的边关地图，只是被人动了手脚。” 谢景行把地图递上去，“臣建议将这些地图交给兵部存档，以免再被人利用。”
陛下点点头：“准奏。” 他又看了看谢景行怀里的沈清辞，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这女娃真是聪明伶俐，有勇有谋。”
沈清辞被陛下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谢景行怀里缩了缩。谢景行笑着：“陛下过奖了，清辞只是运气好。”
陛下笑了笑，又叮嘱了沈砚之几句，让他加强防备，务必将府里的邪教余孽一网打尽，然后才带着人离开了。
书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沈砚之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谢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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