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没什么事，廖教授安排今跟他去第一人民医院坐诊，她主要负责在旁协助记录。
廖教授的坐诊，一号难求，只要是找他的，大概率都是疑难杂病，在其他地方治不好的。
跟着廖教授纯纯“长见识”，但这一上午坐下来就没出去过。
幸好没怎么喝水，要不然得光去厕所。
廖教授嘴更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叭叭”的一直，嘴角都有干裂。
“教授，喝水。”林昭月趁着教授跟病人沟通的时间，起身去倒了杯茶水，提神又明目还降火。
“嗯好。”廖教授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道：“像你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通过手术治疗，血管堵塞已经非常严重，但是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另外就是手术费方面，你家经济条件怎么样？”
“费用要花很多钱吗？您能不能大概给我个数！”
“几百块钱肯定是要准备好的。”
廖教授现在只能是给他预估，具体的花费还是要看情况而定。
“这么多……”病人很明显有难处，毕竟按照现在的经济条件来，一下子拿出几百块无异于是把全家都掏空，甚至还会有外债。
他沉默了会儿，站在旁边的闺女儿子都不话，林昭月看到这里，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当医生就要坚强，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同情心”。
心软的根本就当不了医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在孩子生病的时候，父母可以拿出全部的积蓄全力救治。
但是轮到父母生病，孩子也有自己的家要照顾。
对于普通人来平平安安就是福，不能奢求太多。
“不做手术的话，后续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万一不能及时送来医院，你这条命很危险的。”廖教授再次开口道，“要不要做手术还是你们拿主意，我的建议是做，你现在五十左右的年纪，不算太老，做完手术最起码还能再活二十年！你好好的算算这笔账，这二十年能不能把你的手术费赚出来。”
“我做手术。”
病人突然下定决心，他刚在厂里退休，现在每年拿的退休金都是固定的，想好好活着。
“爸！”
病人儿子像是有些着急，“咱们回去再好好商量一下！”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相信廖主任，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费这么大劲来找他，我做这个手术。”病人态度坚决，“十年我就能把做手术的费用还上，买我这一条命值了！”
“问题的关键是，咱们现在去哪里借钱！”
“借钱不用你操心，我自己去借。”
“您现在都这样了，谁会把钱借给您？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万一人财两空怎么办！”
“我相信廖教授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眼看着他们有吵起来的趋势，林昭月忙开口劝道：“其实像大伯这样的病情，我们教授每个月都要做好几例，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你们不用担心。当然了，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没有百分百的成功概率。”
“你们医院糊弄病人做手术，不就是想赚钱吗？你们的话最不能信！”
病人儿子不耐烦的指着林昭月骂道，“你看你长得这么年轻，也在医院里坐诊，你会看病吗？”
果然，人长得太年轻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呵呵。”廖教授听他这话挺有意思，没忍住笑出声，“这是我学生！”
“爸，这件事情我还是觉得不靠谱，您不能自己拿主意。”
男人才懒得管林昭月是谁，花这么多的钱，必须得好好考虑。
“我的钱我还不能自己做主了？你这个混账东西就是不想让我活！我就算是死了，我手里的积蓄也不可能留给你。”
病人情绪突然激动，抬手猛地拍了下桌子，廖教授脸色骤然一变，张嘴正要劝他，就见病人他直挺挺的朝着后面倒去。
廖教授眼疾手快的扯了他胳膊一下，林昭月反应更快的出去给他做心脏复苏。
“先去拿药。”
廖教授急切道，“你们俩人先出去，把窗户打开。”
“爸！”
刚才一直没什么话语权的闺女“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昭月把人都推搡出去，他们在这里只会碍事。
很快，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廖教授看病人嘴唇不再像刚才紫的那么厉害，这才松了口气。
他满头大汗，人要是真在诊室出事，他这个主任保准“名气大噪”！
当然全都是负面影响。
“你爸现在心脏不好，最忌讳的就是生气，有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我之所以让你爸抓紧做手术的主要原因就是，他这个饶气性太大，不做手术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是在家里他已经没命了！”
廖教授吩咐护士先把人安排到病房去歇着，稍后再要不要做手术的事。
“为人子女，我知道你也是有难处的，可我听你爸话里的意思，这次的手术费用人家可以自己付，不给你们添麻烦。”
林昭月安排好病人回来，廖教授已经服病人儿子。
“教授，刚才是我了不该的，您别往心上去，一定要帮我爸好好的做手术，拜托了。”
“任何手术我们都会尽百分百最大的努力，让病人平平安安的下手术台。”
廖教授着，示意林昭月去做术前准备，稍后就做手术。
但是接下来的病号就得往后推迟。
林昭月不用进手术室，她负责跟接下来的病人们解释。
恐怕今要忙到很晚。
下一位病人在候诊区等待，林昭月过去时，最先看到的是沐静婉。
这么长时间没见，她憔悴的挺厉害。
沐静婉很显然同样注意到她，眸中满是恨意。
“苏志翔？是哪位？？”
“这里。”苏母连忙抬手示意，“是不是到我们了？总算是排到了！”
“不好意思，前面的这位病人突发情况，需要临时加一台手术，我们教授已经去做手术了。”林昭月耐心解释道，“接下来你们还需要再等一两个时左右，只要是今挂的号，今的病人都能看完，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下，咱们是心脏诊室，有突发情况很正常。”
“什么？还要再等一两个时！我还有事。”苏母急了，转头瞪着沐静婉，“你到底是怎么挂的号！我不是让你排第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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