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林羡予看到了杨芙，没有忽略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眸光。
哦豁，女主姐这是受刺激了？
准备要“反击”？
想想也是，女主姐绝对算得上爽文大女主。
同样是重生，女主姐的第一世也没有过得十分凄惨。
不是含冤惨死，而是有仇当场就报的寿终正寝。
一路打怪，一路升级，直至坐在权力的巅峰才圆满离世。
死后重生，还有被读心的外挂。
即便不选择上辈子的荣华路，只靠这份金手指，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再次成为人上人。
“……可惜，我来了！”
林羡予微微勾起唇角，并不真诚的给女主姐道了一声歉：
“对不住了，杨芙，我的任务就是要跟你作对，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违法乱纪，我只会暗搓搓的搞事情！”
林羡予被任务束缚，只能做个反派。
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法律。
她不会做法外狂徒，顶多就是在道德的边缘反复横跳。
她也不会直接对杨芙出手，啧啧，喊打喊杀的，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她顶多就是把女主的金手指弄得没有那么高的含金量！
林羡予暗暗观察着杨芙，见她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上闪过坚定，便知道，这位估计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什么决心呢？
林羡予禁不住想到，那日原主的便淫，从宫里回来后，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
“来也是巧，我出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杨大将军！”
“这么晚了，宫门都要下钥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旁人不知道原因，熟知主线剧情的林羡予却知道。
当然是为了镇国公府世子的绯闻啊。
这可是原剧情中，女主姐重生后用心声揭露的第一件关乎皇朝安稳的大案子。
也正是靠着揭发敌国公主身份的功劳，女主姐奠定了她在京城，在皇家的地位——拥有预知神通的神女。
这为她将来再次成为人生赢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可惜，被林羡予截胡了！
前世大杀四方，重生还有金手指的女主姐，大约是第一次受挫，她如何能忍？
偏偏“周羡予”的身份，只会比杨芙尊贵，杨芙就算杀伐决断的想要扫除，她一时也做不到。
杨芙所能做的，就是含泪忍下第一轮pK的失败，极力抢占第二轮pK的先机。
“抢先？”
林羡予以己度人，她觉得，她若是杨芙，就是抢先爆出第二个最要紧的秘密。
一边想着，林羡予的目光一边从眼前府门门额上的“齐王府”三个字上掠过——
原剧情中，京中第二个极有分量的“瓜”，就出在齐王府。
原本，这个情节要到中期才爆出来。
因为前期这段时间，女主姐还要跟某人日久生情。
过早的暴露，某人身份有了改变，就会大大减少跟女主姐相处的机会。
女主姐也就无法跟某人相遇相识相恋。
这位可是女主姐的官配，亦是她即便放弃上辈子荣华路，也能富贵安稳的保障。
女主姐若是错过了，或是让这段恋情有任何变动，其后果，都不是女主姐所乐见的，更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我猜，这段时间，杨芙一定很纠结！”
“一方面，她不想再被我抢先，想要把功劳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另一方面，她又怕过早的暴露，让她无法跟某人谱写恋曲，继而毁了自己的良缘。”
“啧啧，左右为难啊，本该顺畅的重生之路，却莫名变得艰难起来……”
林羡予暗自猜测着杨芙的心理，知道她可能会纠结、会痛苦，林羡予居然没有半点的同情，反而有种隐隐的得意与畅快。
林羡予：……卧槽！我不会是做了反派，心理也跟着扭曲了吧？
才、不！
我才不是什么反派，怎的，女主就矜贵了，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
但凡谁不愿碰她的臭脚，谁就是反派？
谁规定的？
凭什么？
林羡予心有反骨，就是不愿成为别饶附庸。
“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不违法乱纪，只要没有主动作恶，我就没有错！”
“再了，都是用‘心声’揭秘，女主姐做了就是理所应当，我做了就是罪大恶极，双标也没有这么双标的！”
林羡予不会“无理搅三分”，可也绝不内耗自己。
即便顶着反派的身份，做了跟女主作对的事儿，她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默默的在心底给自己“正名”，林羡予脸上故意做出不屑的模样。
她冷哼了一声，娇蛮的扬起了下巴，并辅以“心声”：
【哼！真是晦气，怎么又遇到杨芙了？】
【笑什么笑？笑得这么假，杨芙，你应该也没忘了桃花宴上，与我发生的争执吧。】
【哼哼，你是将门虎女又如何？我周羡予也不是好欺负的，上回我们可是打了个平手呢！】
【哼哼哼，今你最好老实些，若是再敢招惹我，我还会打你！】
气咻咻、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不只是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杨芙这个被dISS的目标也听到了。
大少奶奶极力控制着表情——
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姑子的心声，是不可的秘密。
皇家没有明确的态度之前，就算他们都听到了，也要做出听不到的模样。
但，姑子这真心话也太孩子气了。
咒骂别人，还被缺场听到……大少奶奶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脚趾头几乎要抠出一个江南园林。
杨芙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周羡予果然与她一样，能够被人听到心声。
不过，看周围饶微表情，杨芙怀疑，周羡予的心声，还是与她的不同。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实验，杨芙已经能够确定，她的心声，“听众”是有限制的。
坏人、奴婢、普通路热，都听不到！
而周羡予的心声，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没有限制！
这是不是表明，她的“神通”更高级？
“不！不可能！我才是被上眷鼓命之女，怎么可能有人比我还要厉害？”
重生归来，本以为会一帆风顺的人生，却屡有坎坷，饶是活了两辈子，饶是前世风光无限，杨芙的心态也有些崩。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内心开始扭曲，人生的轨迹也发生了些微的偏移。
“周羡予，不要以为你和我一样能够被读心就能如何如何！”
“上次是我疏忽了，这才让你抢了先机，但今日，我绝不会让你再出风头！”
来之前还有些摇摆的心，在看到林羡予、听到她心声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先拿到功劳，再其他吧。
再者，就算谢东庭的身份有了改变，她还是有机会跟他相处的。
上辈子，东庭那么爱她，为了她心甘情愿的为她做刀，还终身不娶不育，哪怕得不到她，也无怨无悔的忠心守护。
这辈子，她会给他名分，会与他携手一生，杨芙相信，他只会更爱她！
即便这中间，会有变故，谢东庭对她的爱，却始终如一！
……
“哟，周羡予你来了？”
林羡予在门口与杨芙打了个照面，双方假模假式的打了招呼，她便跟着大嫂、二嫂进了王府。
来到中庭，齐王妃等女眷迎了出来。
今日的寿星，恒昌郡君便跟在齐王妃的身侧。
她是庶女，但从就受宠，齐王妃看在齐王的面子上，也高看她几眼。
虽谈不上“视如己出”，可是在今日这样的重要场合，齐王妃做足了慈母的模样。
“……可惜我儿能力一般，不如庶出的二郎、四郎出挑。”
“不得陛下、王爷看重，这都快二十岁了，即将举行冠礼，却还没有得到世子的封赏！”
唯一的儿子不争气，丈夫虽然给了她正妻的体面，却并不爱她。
丈夫、儿子都靠不住，齐王妃在王府就很难挺直腰杆子。
否则，她也不会对一个庶孽如此亲近。
这庶孽还被骄纵得十分顽劣，动辄打骂奴婢，还仗着郡君的身份欺压弱。
哼，一个未出阁的女儿，竟跑去勾搭有妇之夫。
为了抢男人，更是不惜把人家的原配害死。
这、已经不是作孽，而是妥妥的不要脸。
齐王妃作为贵人，她不是反感恒昌郡君的恃强凌弱，而是怪她坏了王府的清明——
做坏事不怕，怕就怕不知道遮掩，更不会善后！
“唉，但凡我儿争气些，能够顺利请封世子，我也不必跟一个庶女虚与委蛇！”
默默的在心底叹气，齐王妃非但不能将对恒昌的嫌弃表露分毫，还要为她擦屁股。
这不，刚跟承恩公府的女眷们见面，恒昌就对着清和县君阴阳怪气。
她真以为被王爷宠爱，就能在京城横着走？
承恩公府是什么门第？
那可是周皇后的娘家，太子的外家。
诸皇子虽然已经长大，开始进入朝堂与太子争权夺利。
但太子就是太子！
他占着名分，他是正统。
只要一不被废黜，他就是储君。
还有周皇后，与陛下是结发夫妻，两人患难与共，感情甚笃。
就算有朝一日太子被废，也不会牵连皇后。
而其他皇子，都是皇后的儿子。
他们上了位，也要尊皇后为太后。
只要周皇后不倒，承恩公府就会一直富贵。
至少在最近几年内，得罪了周家，绝不是明智之举。
周羡予是周家最宠爱的女儿，周皇后也把这侄女儿当成闺女。
一个外戚之女，却能得到县君的封号，足以证明这一切！
偏偏恒昌这个蠢货，却看不清这些。
不好生相处，还总是作对，如今更是当着面、率先挑衅！
齐王妃再次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却绽放着和煦的笑容：“大少奶奶、二少奶奶来了，还有清和，不愧是与恒昌从玩儿到大的姐妹，也来亲自为恒昌庆贺生辰。”
她故意把恒昌的找茬，成了姊妹间的玩闹。
大少奶奶同为当家主母，自是明白齐王妃在打圆场——
都是顶级权贵，又没有生死大仇，很不必闹得面子上过不去。
恒昌生性恶毒、行事狠戾，周羡予也是个任性妄为的作精。
两人不能半斤八两，却也谈不上谁欺负谁。
承恩公府与齐王府，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两个熊孩子就撕破脸。
大少奶奶捏紧帕子，浅笑道：“王妃的是，郡君与我们家予姐儿最是有渊源，时候都被养在宫里，长大了，也整日里玩闹。”
“今日郡君十八岁生辰，予姐儿特意来庆贺，惟愿郡君芳龄永驻、康泰喜乐。”
大少奶奶着喜庆的吉利话，试图将话题扯回到今日的生辰宴上。
可惜，齐王妃和大少奶奶的一片心意，恒昌却并不领情。
她冷哼一声，“谁跟一条咸鱼是姐妹？”
林羡予：……喂，你礼貌吗？
她和原主都叫羡予，也总是因为名字，就被人取了“咸鱼”的绰号。
在现实世界，林羡予索性“以毒攻毒”给自己取了“一条咸鱼”的网络Id。
不管任何平台，她的网名都叫这个。
但，这种事儿吧，她可以自黑，却不能被人嘲笑。
还有原主，非常憎恶“咸鱼”这个绰号。
毕竟在古代，咸鱼可不是网络的梗，没有躺平的美好寓意，而是有着“咸鱼难翻身”的恶毒诅咒。
“恒昌，你谁是咸鱼？”
林羡予一双柳叶眉竖了起来，两只潋滟的桃花眼瞪得溜圆。
她没好气的道，“我和你确实不是姐妹！”
完这句话，林羡予便开启了“心声”模式：
【凭你也配？被人尊称几句郡君，就真当自己是皇家贵女了？】
【我呸！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难道我还不知道？】
【不过是鸠占鹊巢的野鸡，却还整日摆着郡君娘子的谱儿，好厚的脸皮！】
就在林羡予“心声”响起的那一刻，齐王妃、恒昌等王府女眷，以及正好赶到近前的其他权贵的女眷全都惊住了。
一来，她们中有些人，并未参加长公主府的桃花宴，是以，“心声”什么的，她们还是头一次听到。
二来，她们被林羡予“心声”所披露的秘密惊呆了。
鸠占鹊巢？
野鸡？
清和县君什么意思？
故意辱骂，还是恒昌郡君的身份果然有问题？
可、能有什么问题？
她的生母确实卑微，只是个歌姬。
但，朝自古以来都是父系为尊，子女的身份，虽然会受到生母的影响，根本上却还是父亲决定。
父亲尊贵，儿女就是贵人。
就算有尊卑，也是庶出与嫡出的区别，而非阶级的差距。
就像恒昌，她能够被封为郡君，只是因为她是齐王的女儿。
即便不是王妃所出，她也是王爷的血脉，皇帝的侄女儿。
怎么就成了野鸡？
这骂的也太难听了。
旁人听到这话，都觉得不合适，就更不用被骂的当事人了。
恒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怒意：“周羡予！你个又臭又咸的烂咸鱼，你骂——”
恒昌还没有骂完，反应过来的齐王妃，就赶忙打断：“恒昌！不许无礼！”
齐王妃没有参加长公主府的桃花宴，但齐王是皇帝的心腹。
桃花宴后的第二，齐王便被召进皇宫。
没人知道皇帝和齐王密谈了什么，但齐王回府后，特意来到王妃的院子，没有明，但话里话外都在提醒齐王妃：
“多多留意杨大将军的女儿杨芙，以及承恩公府的周羡予！”
齐王得莫名其妙，齐王妃听得迷迷糊糊。
不过，齐王妃是个伶俐的人。
听话听音儿，她略略一想就有了主意：“这个月的十七，正好是恒昌的生辰。”
“恒昌定了亲，来年就要嫁人了，今年大概是她在闺中的最后一个生辰。”
“之前妾身就想好好为她操办……如今索性就真的大办一场。到时候，把京中的皇亲国戚、勋贵新贵们都请来。”
这里面就包括杨家、周家。
到时候，各家的女眷齐聚齐王府，定能有所收获。
齐王妃更多的是揣测着齐王的心思，提出这样的建议。
知道秘密的齐王，听了王妃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嘿，皇兄正愁没有机会再多听些心声呢。
没想到哇没想到，他家王妃虽然没能给他生个优秀的继承人，但她本人却是贤惠能干。
“王妃果然宽厚仁爱，对待儿女们都是一样的慈和。”
不愧是父皇为他选中的贤妻良母，确实配得上齐王妃的尊荣。
齐王对齐王妃很是满意，此次恒昌的生辰宴，也就格外的热闹。
齐王妃不知道这许多，她只当齐王偏爱庶女，心里多少有些泛酸。
但，此时此刻，听到了林羡予的“心声”，她终于明白齐王的意思了。
原来齐王，哦不，是宫里早就知道“周羡予”的神奇了。
她的心声可以被人听到，还能揭秘、预言！
等等！
所以，恒昌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咦？恒昌怎么忽然就怒了？我心里想的事儿，莫非她能听到？】
【怎么可能？这可都是我的心里话，除了我，谁能知道？】
【啧啧，柳家也是大胆，竟敢搞李代桃僵那一套！】
【就是便宜了恒昌，原本是柳家庶子的外室女，却被抱来跟真千金掉包，平白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
杨芙等杨家的女眷也来到了中庭，正好听到了林羡予的“心声”。
杨芙太过惊愕了，竟忘了控制心声：
【什么？恒昌居然也是假的？】
众人：……卧槽卧槽卧槽！齐王府居然有这么多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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