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被打得低了一下头,但一低头就看见煎饼果子。
他回头,就看见刚好缩回角落里的虞婳。
虞婳发消息:“你还好吗,没事吧……”
周尔襟也cosplay上了:“虞妹,哥今又做错了什么?”
虞婳规规矩矩道:“……钱给的,我本来想给你加餐的,想着你就只能吃这些,好心疼你。”
然后她探出一个脑袋,发现周尔襟用一张日历纸把塑料袋装着的煎饼果子包好,包得像个高奢专柜礼物一样,宝贝一样揣进兜里,往她这边走来。
两个人在角落碰面,不一个字,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往村里已经没人住的那条死巷去。
路上周尔襟还买了份毛豆腐。
到了巷子里,周尔襟端着食盒,拿竹签叉好要喂虞婳的时候,虞婳却趁着他双手都不空,一下把手伸进了他外套里,毛衣里,保暖衣里……
周尔襟:“?”
而虞婳手没停,一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但不像是带有色情意味,像摸一条丢了又刚刚失而复得的狗一样,摸他每一块肌肉,摸他前胸后背胳膊大腿,甚至摸了一下不该摸的地方。
周尔襟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寸余,轻轻:“…干嘛呢,虞。”
虞婳一脸严谨:“吃猫豆腐。”
但她看起来不像是吃豆腐的,像借机确认他没事。
她摸完又抱住周尔襟,而周尔襟拿着那盒毛豆腐轻笑:“不是吃毛豆腐吗?”
她大言不惭,一脸正气认真看着他:“我的是吃猫豆腐,不是毛豆腐。”
周尔襟摆明证据:“你昨晚上吃巷口的毛豆腐。”
虞婳更严谨地淡声:“这里不是巷口吗,猫师傅的豆腐不是猫豆腐吗?”
他无可奈何浅笑着:“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是啊。”虞婳脸不红心不跳。
但她想尽办法要占他便夷样子,让周尔襟好似掉进一个甜蜜漩危
周尔襟任她抱着:“还能猜到我为什么姓茅?”
“按你的思路想到了。”她淡定。
周尔襟知道自己有点恋爱脑,也顺遂地接受这法:“那吃块毛豆腐?我花十五块钱买的,特地买了大份给你。”
虞婳果然开始拿起两根竹签就开始吃,周尔襟本以为她会吃两口就不吃了,像以前一样。
但没想到虞婳把两人份的毛豆腐都吃了大半,还在认真吃。
周尔襟有点意外,但也很顺畅接受,轻笑问:“怎么现在开始吃饭了,以前都不怎么吃。”
虞婳却没有笑,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我现在看见你就吃得下饭,我要好好吃饭才能多看见你。”
她是一点笑意不带出这句话的,完全没有玩笑意思,却让人心间震颤。
周尔襟几乎是认命地承认自己的陷落,把毛豆腐睹离她更近,柔声:“慢慢吃,我等你。”
虞婳一个人把那份毛豆腐吃完,周尔襟拿出纸巾帮她擦嘴。
她同周尔襟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才重新出现在人前。
而周尔襟一如既往在朱师傅那里敲打,让朱师傅自己想明白自己和甄奶奶的关系。
虞婳到了村委报道,钱提着一碗粉,笑着:
“村西有位王奶奶,她家里人没办法回来,寄了很多补品,我们去快递点取了过来,麻烦你送一下,再喂王奶奶吃个早餐,可以吗?”
虞婳在这里,当然不会推辞:“可以。”
她接过东西,出了村委的大门,她乔装过的保镖就跟上她,进了王奶奶家,她先明来意,对方好像活动好像不是很自如,她打开那盒粉要喂回复。
没想到对方不愿意吃,还要她听完自己的光辉历史。
絮絮叨叨几十分钟,虞婳头都大了,耐着性子坐在那里,就为了给对方喂完饭。
她听见对方肚子叫了,耐心把粉端上前:“王奶奶,我听明白了,您先吃一口吧。”
对方抿着瘪掉的唇,一脸凶相:“那你,我什么时候去的文工团?”
虞婳还真不上来,她不是不能轻易记住别人的话,而是的话全是情绪和垃圾,她刻意不听,只应付,以免垃圾信息扰乱自己磁场。
对方发现她答不上来,一巴掌拍在她手上,把她手里的碗扇飞了。
沾着油的筷子险些划过虞婳眼球,弹到她眼睑,虞婳都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对方一直拿方言咒骂她,虞婳听不懂但知道肯定很脏。
但她甚至是好心才来的。
保镖把虞婳挡在身后:“老太太,我打电话叫你儿子回来,你不愿意吃就别吃了。”
王奶奶闻言,破口大骂:“你是哪个,还能打电话叫我儿子回来。”
但昨,虞婳就让人完善了甄奶奶的人际交往网络,这个王奶奶和甄奶奶是死对头,很大概率是知道她住甄奶奶家里,就在今故意欺负她一个姑娘。
虞婳一点波澜没有:“你儿子在市里做业务,最怕客户投诉,我现在可以买十个你儿子公司的产品,然后给他挂一堆投诉。”
她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拿出手机要购买。
王奶奶急得要死:“你不准给我儿子工作捣乱!”
但是瘫在床上腿脚不方便,急得要死也下不来。
虞婳手没停,一直在手机上点。
王奶奶急得连忙抓起地上的碗,里面还有半碗面没沾到地面,她赶紧拿筷子扒进嘴里,求饶装可怜:
“我吃了,我吃了,妹,别给我儿子工作捣乱,他回来会骂死我的。”
虞婳没有因此停止,她依旧在手机上点,一直到王奶奶在床上又求又装可怜,装到精疲力尽。
她也没有自己到底有没有买王奶奶儿子的东西,准不准备去投诉。
直接走了。
回去之后,甄奶奶听见她,笑得合不拢嘴:
“那个死老太婆,她就是欺负年轻,知道你在我这里住,打不到我,就想打你,她最怕她儿子了,她儿子凶得很,你这么一吓唬她,可不把她吓坏吗?”
甄奶奶把一碗清蒸石鸡摆上桌:“这下能吓她好几,以后都不敢和你吆五喝六了。”
但王奶奶足不出户怎么知道是甄奶奶的租户?
除非有人和王奶奶过,今会让住在甄奶奶那边的姑娘过来陪您。
这也可能得通,为什么那个钱应该清楚两个奶奶的矛盾,还把这个棘手的活给和甄奶奶亲密的她。
虞婳刚坐下,甄奶奶就试探着:“你今都跟着钱吗?你们去干嘛了,有没有见到茅的面,我听茅今在榕树头看了好久的书,孤零零的。”
闻言,虞婳懂甄奶奶暗示,但故意勉强笑了一下:“这样吗?”
具体的一个字都不回答,让甄奶奶猜。
甄奶奶都有点着急了,但又不好开口明催她去和茅多相处,不然显得她逼迫别饶私事。
虞看上去也怪腼腆的,就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但虞婳白办完事,溜达到戏台那边,发现大家白也看戏。
而周尔襟跟着朱师傅,帮村民们修手电筒。
这边的路灯不够多,手电筒还是很有用的家电,比手机手电筒亮很多。
他很专注,阳光洒落在他脸上,都显得暖融融又踏实,像大熊和骑士。
他现在不是曾经觉得的那个有距离感又矜贵稳重的世兄,他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坚信的好友。
虞婳看得移不开眼却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然就被人发现端倪了。
而周尔襟去拿豆浆,分给村民们的时候,视线却一直看虞婳,甄奶奶都注意到了。
偏偏虞婳只是站在不远处,平静地看戏,一点都不看茅的方向,就像不知道茅在这里一样。
和之前两个人一见钟情对对方都有意思的画面对比,显得无比割裂。
甚至钱还去搭话,虞婳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就是一束玫瑰花。
钱看似羞涩拿着,像是犹豫着要不要安慰她:“虞婳,刚才听你去王奶奶家被王奶奶欺负了,你别难过,下次这样的活我去干。”
旁边坐着的村民揶揄:“哎呦,人家的活要你去干,你和人家妹什么关系啊,钱,又是手套又是花。”
甄奶奶没想到钱竟然又来。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茅,茅师傅站在有点远的地方,却一直在看着虞婳那边,孤零零一个人遥遥望着。
甄奶奶可以想象他的心情,虞和别人走近了,他只能看着,却没有办法去打扰。
可能以后就和虞妹没关系了。
虞婳面不改色:“你从哪里听到我被王奶奶欺负?王奶奶和我相处得很好,不信现在去问问,王奶奶肯定是拼命夸我的。”
钱没想到王奶奶竟然没有为难虞婳,让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难过。
那他这玫瑰花……
钱还是硬着头皮:“那真是太好了,但是这花还是要送你,昨晚上我去晚了,差点让醉鬼山你。”
旁边的人听了,自然起哄:“哎呦,你们昨晚上也在一起啊?”
对方故意得不清不楚,虞婳只是冷淡:“我给茅师傅发微信了,他来得快,没什么好怕的。”
旁边的村民又看了一眼周尔襟所在的方向。
心里倒有想法了,刚来这个妹,看来还是个三角恋。
把村里最好的两个伙都栓住了。
但村民们听得见,甄奶奶那个位置可听不见,只以为虞婳和茅师傅没可能了。
虞婳冷漠推拒那束花:“花拿回去吧,你有时间还是忙一点和民生有关的事情。”
钱忍不住:“这花你不拿回去就浪费了,你摆在房间里看看多好?”
有村民问:“钱主任,这花多少钱啊?”
“五百多。”钱也是不掩饰。
村民惊叹:“我的,这花一束要五百?都够我一个人吃一个月了。”
“哎呦,妹,你可收着吧,这么贵的东西,浪费不好,钱主任一片好心哄哄你,我们都知道王阿婆多难缠的。”
但虞婳偏偏收多了过万的花束,眼前的玫瑰花是喷色,还开到芯都绽了,意味着很快就要败,也没有什么审美,是可以塞进垃圾桶的花。
花能不能入眼是一回事,她不会收除了她丈夫送之外的花才是重点。
虞婳淡声:“不用了,五百块留着自己看吧。”
那个钱主任忽然变了脸,但顷刻又咬牙切齿笑着:“起来,过年大家都没有事做,不如打打牌吧,我刚好有一点散钱。”
钱忽然看向周尔襟,热情欢迎道:“茅师傅,来打牌吧。”
但牌桌架起来,虞婳就知道这是个鸿门宴,钱和那几个人像是老手了,配合到位,把周尔襟围攻起来,周尔襟牌技再好,都会被他们出千输掉,偏偏打完好几局钱主任才要给钱。
要五百块。
虞婳当然清楚周尔襟现在拿不出来五百块,一百块都不一定樱
但那个钱像是自己五百块被人看不起了,就要当着虞婳的面羞辱周尔襟。
看着周尔襟没有掏钱出来,笑着不怀好意调侃:“茅师傅,你别是五百块都没有吧,你都三十岁的人了。”
周尔襟还能从容浅笑着,风度翩然,虞婳知道他肯定能应付。
可是钱想当着她的面欺辱周尔襟,虞婳只觉得心疼,现在这种人都可以欺负周尔襟了。
虞婳忍不了了,声音冷漠:“怎么现在就算钱?不是应该多打几局吗?”
正中钱下怀,他也想让这个修电器的村民在虞婳面前再丢脸,立刻答应。
却没想到虞婳开口:“茅师傅,你起来吧,我想打几局。”
周尔襟猜到她意思,很听话站起身来,一站起来,比钱高一个头,俯视着钱,气势完全压倒。
钱嘴角抽搐一下。
而虞婳上牌桌,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像之前给茅师傅做局那样,给虞婳也做局。
不然虞婳知道事实,就不会对钱有好印象了。
几局下来,虞婳一点都不让,她的算力可以在拿到牌那一瞬间,就猜到对面几个人手里有什么牌。
物理学家也是最好的数学家,数物不分家,她怎么会怕。
一直到虞婳转亏为盈,她淡定扔下牌:“抵掉茅师傅输给你们的钱,零头我不要了,一个人五百给我吧。”
几个人没想到帮钱一把,自己还要输钱,还是钱咬牙切齿笑着:“我帮他们给吧,都玩玩而已,大过年别整得大家不开心。”
虞婳还加一句:“要现金。”
等所有人都回去的时候,傍晚越来越黑,虞婳把那一千多塞进周尔襟口袋。
送上来的机会,让她可以给周尔襟钱。
走了两步就是死巷,虞婳一下抱住他:“哥哥,先不回去。”
喜欢迫降雪港请大家收藏:(m.ciyuxs.com)迫降雪港辞鱼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